克鲁普斯卡娅不清楚列宁哪里来的信心,她依然对此十分忧虑,有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的前车之鉴,她很担心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也会跟导师大人内讧。
对此,列宁只是笑了笑,“斯维尔德洛夫和斯大林与那两只白眼狼完全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吗?”克鲁普斯卡娅有些着急了,“多少共患难的兄弟、朋友在富贵之后还能维持之前的友谊?多少人为了争权夺利翻脸不认人!”
“我知道!”列宁深深的吸了口气,“你的忧虑我很了解,但是情况还没有到那一步。我们现在远远还没有取得胜利,他们两个如果足够聪明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内讧……而且,我能够让他们很好的保持克制,这样的情况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克鲁普斯可压依然不放心:“但是,万一莫斯科那边情况恶化了呢?安德烈那个小家伙有时候可是肆无忌惮的!”
列宁忽然笑了:“所以我才把伏龙芝派去啊!”
克鲁普斯卡娅想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她惊愕道:“你认为米哈伊尔同志能镇住那个小家伙?”
列宁摇了摇头:“他不行的!在党内唯一能让那个小混蛋保持克制的,恐怕只有一个半人。而米哈伊尔并不在其中!”
克鲁普斯卡娅惊愕得合不上嘴了,她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可是你刚才又说……”
列宁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解释清楚,那么妻子这一晚上都会睡不着,“听我说完,我刚才说过了,在党内,只有一个半人能镇住那个小混蛋。其中,那半个人是雅科夫,而剩下的那一个人就是我!”
克鲁普斯卡娅迷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她是愈发的糊涂了,既然如此,那最次也得派斯维尔德洛夫去莫斯科,否则谁能镇住李晓峰?
列宁怜爱的摇摇头,叹道:“在你们看来,米哈伊尔同志的能量太小,在雅科夫和约瑟夫同志之间,他将左右为难,恐怕无法有效的控制局势。在我看了,这种担忧完全是没有必要的。米哈伊尔同志不需要同时抵抗雅科夫和约瑟夫,因为这种最糟糕的局面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克鲁普斯卡娅皱起了眉头:“怎么说?”
列宁笑了。“在这之前,约瑟夫在莫斯科的力量已经惨遭重创。他派出去的人大部分都被关进了监狱,他对于莫斯科的影响力已经大打折扣了。所以说,此时莫斯科的局面实际上是一家独大。安德烈那个捣蛋鬼干得太漂亮了,他几乎是单枪匹马的拿下了莫斯科,实在是让人惊叹!”
克鲁普斯卡娅开始有些明白了,伏龙芝此去莫斯科所遇到的阻力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而列宁随即也证实了这一点:“其实米哈伊尔去莫斯科,只要能降伏安德烈这个小捣蛋,任务就成功了一大半……”
列宁制止了克鲁普斯卡娅插嘴。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前面说过了,我是唯一那个能让小捣蛋鬼老实的人。我的命令他不敢阳奉阴违的,而之前我已经明确的确定了米哈伊尔的军事领导权。出于对我的尊敬和服从,小捣蛋会乖乖的交出兵权的。而只要米哈伊尔掌握了兵权,那么莫斯科就不会闹出大乱子……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去莫斯科其实就是充当裁判员的……”
说到这里。列宁笑得愈发的开心了,“你觉得雅科夫和约瑟夫这两个运动员敢对抗裁判员吗?”
克鲁普斯卡娅有些明白了,似乎是她把莫斯科的形势想复杂了。其实那里的情况很简单,在第一回合的交锋中,斯大林被打得溃不成军,几乎丧失了所有的主动权。如果中央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不出意外的话,莫斯科就是斯维尔德洛夫的囊中之物。
但是很显然,他的丈夫似乎不希望战斗就此结束,不希望斯大林就这么输掉裤衩。所以他一方面狠狠的修理斯大林,停止了他的工作。但是另一方面却没有宣布斯维尔德洛夫获得胜利,而是派出了一个代表他个人意志的裁判,宣布第二回合的比赛正式开始。
克鲁普斯卡娅虽然松了口气,只要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内讧,她就不必过于担心,但是她依然不明白列宁为什么不宣布斯维尔德洛夫获胜。毕竟在第一回合的比赛中斯大林的表现实在是惨不忍睹,甚至克鲁普斯卡娅隐隐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大奸似忠的野心家。
让一个野心家继续留在擂台上好吗?克鲁普斯卡娅这么问自己,也这么问列宁。
“谁会没有野心呢?”列宁不在意的笑了笑,“约瑟夫的野心不小,这很正常。因为没有野心的人根本不适合成为职业革命家。雅科夫也一样,他的野心并不比约瑟夫小。是否有野心并不能成为判定是非的标准!”
列宁认真的看着克鲁普斯卡娅,很严肃的说道:“严格的说,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如果我现在就宣布斯大林出局,那么我只能再找一个和他一样有野心、有能力的人取代他的位置,然后宣布斗争继续进行!”
说到这里,列宁摊了摊手,无奈道:“可惜的是,党内,除了雅科夫和约瑟夫这两个人,我暂时找不出第三个跟他们一样的人,呃……”
列宁忽然顿了顿,噗呲一声笑了:“也许有第三个人,但是那个人太年轻,资历太浅,暂时还轮不到他上场……”
克鲁普斯卡娅倒是有些奇怪列宁说的第三个人是谁,不过她始终没有发现党内还有类似于斯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的第三者,她很怀疑列宁是不是在故意开玩笑。应该说,她是被第三者极具隐蔽性的外表迷惑了,那只小狐狸确实将自己隐藏得很好。
“总而言之,你只需要知道,”列宁继续说道,“如果我想继续领导我们的党,如果我想继续发挥作用,那么就不能轻易的宣布某一方赢得胜利。因为,如果我宣布他获得胜利,却又不给他胜利者应得的奖励,那么事情就会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那时候才是一场灾难……只有到了我无法带领党继续前进,只有到了我需要卸下这副重担的时候。才需要那个胜利者!而现在,显然还不到那个时候……激烈但是可控的斗争,有利于保持党内的积极气氛,有利于我带领党继续前进,也有利于我们去发现那个最后的胜利者!”
克鲁普斯卡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只需要知道擂台赛的第二回合即将开始就可以了。当然,她觉得这样的对决多少有些不公平,一方兵强马壮,另一方却是奄奄一息,与其说是看比赛,还不如说是看裁判。她很好奇,伏龙芝会是一个合格的裁判吗?或者说伏龙芝有没有意识到他的角色是扮演一二合格的裁判呢?
应该说,伏龙芝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他肩上的责任,抵达莫斯科之前,他是有些惶恐的,但是这些惶恐在他抵达莫斯科之后,完全就消失了。他立刻就意识到之前的估计是多么的错误,似乎这并不是一个苦差事,而是一个大大的美差!
ps:感谢斯巴达的智慧同志和悠善v同志的慷慨支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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