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昭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却是十足的震惊,道:“这做大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死了也这般折腾人,这一层层一套套的,躺在里面也不嫌闷得慌,俺是没心情去开棺瞧这厮的样子。”杨子甲道:“黄兄弟此言差矣,这棺材里面才有真的宝贝,说不定一件赶得上这万两黄金。”黄昭吃惊不小,道:“啥宝贝,比这一箱子金子还值钱。”杨子甲道:“这棺材里一般都是墓主生前最心爱的宝贝,那定是价值连城。这秦朝大将虽是客死异乡,但所陪葬的物件定是从骆越国宫殿中搜罗来的奇珍异宝,绝不亚于皇帝老儿。”黄昭道:“那还说什么,这大将也不是什么好鸟,咱们可要好好的搜一搜。”
杨子甲道:“开棺最是凶险,必要做万全准备。”于是便出去将墙爬子等盗众叫进来,一部分人搬运箱子,另一部分人准备好撬棍、铁斧、钢锯,开棺取宝。
杨子甲围着石椁看了一圈,只见其严丝合缝,没有什么楔子加固,上面的飞檐棺盖应是平平盖上去的。便让人用绳子将棺盖系上,十几个人用力去拉,初拉时还纹丝不动,过了片刻,只见棺盖慢慢错开。黄昭叫道:“开了开了!”
那些人一鼓作气,使出全力往后拉,直至整个棺盖尾部受重压在地上,另一头高高翘起才停手。石椁忒高,杨子甲一个纵跃,上到翘起的棺盖上,俯瞰椁室内的情况。只见第一层的大棺比石椁小了一圈,二者的空间一人侧身站在里面正好。大棺黑漆红纹,庄严古朴,棱角分明,乃是上好的梓木所做。
杨子甲下到石椁内,让墙爬子扔下六支缚绳铁爪,分别扣在大棺的两侧,而后跃出。命令六人分别在两侧用力拖。忽的六人分别向后急退十几步,便见石椁中大棺的棺盖蓦地升起。六人扯紧绳子,将大棺的棺盖从石椁中拖出来。
第二层的属棺与大棺相同,只不过是小了一些,紧紧的套在大棺里面。属棺正好嵌在里面,不能再用铁爪拉出来。这次墙爬子下去,在布兜中掏出四根拇指粗细带螺纹的铁钉,在属棺棺盖的两端将铁钉打进去。那铁钉上面有一个孔眼,是栓绳子用的,孔眼下面有一个铁圈是一个机关。属棺中套着迤棺,而两棺的棺盖之间相距不到一寸,打进铁钉之后转动上面的机关,下面便会展开一张寸许厚的铁饼,这样系上绳子拉铁钉,便可启开棺盖。这打钉子的手法并非一日之功,墙爬子不知钉烂了几千块木板才练就了这分毫不差的本事。打深了,钉子便打到下面迤棺,转动机关展不开铁饼;打浅了,钉头还在上一层的棺盖中,依旧打不开铁饼。所以极是难练。
墙爬子出来,拉绳子的人便开始拉。还没使多大劲属棺的棺盖便被拖了出来。
两层梓宫打开,第三层的迤棺也如法炮制,被众人拖了出来。此时只剩下最后一层的内棺了。内棺固封七根镇尸,如那悬棺一样,杨子甲跃进棺内,用刀柄在内棺上敲了敲,用手一震,将松动的镇尸钉震出来,便使“足震棺中”,将其余六根悉数震出。在这棺棺相扣的椁室内,没法子使“与棺共舞”,为保安全,只得在棺盖上系上绳子,让人拉起来。
待最后的内棺棺盖被拖出椁室,杨子甲率先跃上石椁椁盖,往棺中一望,赫然见到一具身穿秦甲的男尸。让杨子甲吃惊的是,这男尸面方口阔,虬髯挂脸,肉皮未腐,鲜活如生,仿佛刚刚入殓一般,只不过脸上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黑气。
黄昭跃上石椁,吓了一跳,道:“这是死了一千多年的人么,怎么跟睡着了一样。”杨子甲道:“这尸身不腐有三种原因,一为怨气深重,执念郁体,尸僵不化;二为气风不调,穴煞山断,行僵就变;三为金石药用,蕴之养之,不腐不败。”黄昭问道:“那这秦朝大将是哪种?”
杨子甲与墙爬子对视一眼,便见墙爬子吆喝众人聚到一起,退到甬道口。杨子甲对黄昭道:“怕是这厮是因为前面两种原因。”黄昭道:“那会如何?”杨子甲道:“搞不好便会行僵尸变,跑将出来。”接着眼睛一眯,指了指解观,又指了指自己,又说道:“这一千多年的老妖怪,咱们三人拿他不住!”
解观见如此危险,道:“大哥,何必犯险,盖上棺盖不就成了。”杨子甲道:“淘沙规矩,下墓必开棺,开棺必取宝,取宝必取含。不过贤弟不用担心,只要不让尸体触碰到阳气便可。”取含便是取出含在嘴里的宝物。
杨子甲怕椁室内阳气过重引尸变,让解观黄昭下了石棺。他带上牛皮手套,将盖在大将身上的敛服掀开一半,只见大将右手旁陪葬一口利剑,虽历经千年依旧寒光闪闪。将剑拿起,上面写着几个小篆:大秦上将屠睢用剑。杨子甲一惊,竟未想起是这厮。当年秦皇先是任命屠睢为平定百越的将领,可屠睢因滥杀无辜,被当地人给杀了。这些事迹不过是在史中一笔带过,杨子甲当时便没有想起来。看来这史也不能全信,这屠睢滥杀无辜不假,但并非是被当地人杀死的,而是自己为了掘开骆越王的祖坟,中毒而死。再见左手旁有一方铜匣,他不敢贸然打开,便将其揣在布兜里。
待将敛服全部掀开,解观不由的一惊,只见屠睢的下半身被一棵四尺余长的血色珊瑚覆盖,要知这血珊瑚二十年才长一寸,这四尺余长定是有千年之久,而且血珊瑚采摘极其不易,如此大的血珊瑚无异于无价之宝,怕是当年的秦始皇也没有这等宝物。
杨子甲小心翼翼的将血珊瑚拿起,吆喝一声天来,吴天来跃进石椁,将血珊瑚接了出去。众人见到如此大的血珊瑚,无不惊讶万分。
杨子甲心想,单单是摆在棺材内的东西便是这般,不知这最贵重的“含”是什么。想着使个“千斤坠”单膝抵住屠睢的下颌,以防其暴起咬向自己。伸手捏住屠睢的两颌,却只是见屠睢嘴唇张开,牙齿却死死地咬住不放。杨子甲微感诧异,这厮还未行僵尸变,为何上下颌咬的这般的紧。
不管怎样都要撬开你的嘴。他从布兜中掏出两枚镇尸钉,准备将屠睢的牙齿撬开,但只奈杨子甲只有一臂,便邀解观帮忙。
二人各执一钉,相视一眼,便用力启牙。却听黄昭大叫一声“不好!”。二人便觉头顶一道黑影掠过,正见第一层的大棺边一头鬼眦正咧着恶嘴盯着二人。
解观铁笔迅疾戳向鬼眦的脑袋,杨子甲一刀将铁笔格开,那鬼眦却是不怕,对着二人恶狠狠的一叫。解观不解,杨子甲忙道:“若是血洒到尸体身上,那可大事……”
“不妙”二字还未说出,便见一柄长刀飞来,直剌剌的将鬼眦的脑袋削掉,鲜血霎时溅满石棺。
杨子甲大叫“不好”,手中镇尸钉毫不迟疑的钉向尸体的眉心。
原来黄昭听那鬼眦厉叫一声,担心解观杨子甲安危,跃上石椁长刀一掷,便斩掉了鬼眦的脑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