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和莎伦一筹莫展间,周围白光一闪,景物已经再次切换为一系列陌生的环境。
不仅如此,低头一看,我身上的衣服,也从之前穿着的粗布藏袍,变成了更加古老、粗犷的银色战甲。这盔甲的样式,咋看之下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觉有些眼熟。
仔细一瞧,我才在莎伦的提醒下现,我的乖乖,身上的战甲,银光闪耀,红袍飘舞,不正是那号称不败的战神卡瓦格博标志性的武装吗?若要我说,此时,还缺一杆银枪,以及一匹风一样快的战马……
“嘶——”仿佛是感应到我心中所念想的一般,不知躲在哪里暗中观察的阿普三多父女俩的神识,听闻我心中吐槽,果然贴心地给我配备了一匹从天边踏雪而来,瞬间就跑到面前的纯白良驹。
只见那马,浑身雪白,不掺杂一点杂毛,四蹄健壮,身材修长,一看就是一匹日行千里,风驰电掣的神驹。
与此同时,一杆从天而降的银枪,也直挺挺从天际坠下,不由分说就深深插入了厚厚的雪地下坚硬的冻土里,出“噗哧!”闷响的同时,也随之激出一串四散的火星。
“嗬~还挺沉!”掂量了一番,用上灵力,把浑身筋肉同步率提升到六成以上后,我才堪堪拔出那把大半截子插入土里的长枪。提气把它抱在手里掂量了一番,好家伙!这玩意儿,少说也有百八十来斤重,按照“银枪”的体积来算,比重估计比真正的“白银”要大太多。
看我掂得费力,莎伦忍不住伸过头来,插话道:“很沉吗?”
“当然!看起来枪头像是银子做的,没想到比黄金还重!真遇到敌人,这玩意儿还没舞起来,估计自己已经累倒了……”我说这话可不是瞎扯。凭这重量,让我挥舞着施展挑、刺、戳、杀这一系列的动作,估计够呛。
毕竟,我的“灵能一击”属于一次性的技能,能维持个十多秒已经是极限了,可别说提着个“丈八蛇矛”似的重武器到处乱晃悠。
于是,看到莎伦跃跃欲试的模样,我也不客气,在把银枪抛给她后,就解除了灵能状态。
话说回来,看她接住那沉甸甸的“银枪”,杂耍般熟练地甩了一个枪花,玩一般把长枪单手倒提着别到身子背后,我忍不住带着些许不甘,问道:“如何?感觉怎样。”
“还好。说不定这枪是陨铁打造的,的确很沉。”
莎伦说着,又气定神闲地慢慢挥舞了一圈,确定枪的重量后,见我也没有找她要回的意思,索性把长枪调了个头,轻松地扛在了肩上。
好吧。看到莎伦此时也被白光换上一身英武性感的蓝布短裙后,我也乐得宜地干脆把那天外神兵让给了她。反正这洋妞骨骼惊奇,大有北地女武神的风采,我何必跟她比力气呢?
再说了,哥不是还有内观通灵状态下的火凤金羽可以幻化出称手的武器么。
话虽然这么说,但看到英姿飒爽的莎伦嘴角一笑,扛枪先行后,我只觉得脸色还是有点挂不住,哪里还好意思骑那匹白龙良驹,只得郁闷地跟在了她后面。
只不知,那躲在暗处的两母女,看到我们这个组合的奇葩扮相,会是做何感想了。
“呐,我说,你知道要去哪里吗?”为了缓和下尴尬的气氛,走了大约一里地的路程,我终于想起叫住那闷头赶路的莎伦,急着赶路倒是没错,但起码要知道该往哪里去啊。
“嗯,应该是这边。你看,那些旗帜,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恶罗海王城。”
顺着她雪白的胳膊所指望了出去,远处苍茫蓝天下碧绿高原的中间,果然隐约呈现出一座在阳光下闪闪光的亮点来。
相传恶罗海王城的屋顶和四壁全是用黄金堆叠成的,此时看来,那耀眼的金色闪光,起码说明这奢侈的说法八成没有假的了。
“等等!按照这展——难道说,面茨姆的考验,就是要让你我扮演当年的面茨姆和卡瓦格博,只身单骑前往恶罗海城,说服恶罗海王停战退兵?”
“应该是这样。”说着,原地站定的莎伦等我走近,二话不说就搂着纯白神驹的脖子,潇洒地照着那光滑的马背一跃而上,一手横起长枪抚摸着白马的鬃毛,一手则搭着凉棚望向远方。
看她一边确认着白云深处黄金城并非海市蜃楼,一边轻柔地把不知嘟哝着什么的马儿哄得慢慢安静下来,我忍不住心中暗暗不忿:“别看这马儿长得俊俏,却势利得很,只认那‘银枪’,枉费哥专门寻水草肥美处行走,试图跟它套近乎的一片苦心。”
莎伦胆大心细,自然眼尖,见我郁闷,藏不住得意,却顺口给我找了个台阶下道:“别抱怨了,快走吧。当日,面茨姆和卡瓦格博两人一马,难道你觉得雪山之神会自己骑马,让大海神女步行跟随?”
“也是呵。那我还是在前面牵绳吧。”经她一提醒,我顿时恍然大悟。这情形,换成任何一位有心的男士,自然也是不忍让女生狂甩正步,自己骑高头大马的了。
一路无话。我却在想,阿普三多神让我们扮演二人,经历二人当日的险情,究竟是有什么用意呢?
第一种可能,是想让我们不要滥用武力,以德服人吗?呃,这似乎不是我的强项啊。特别是知晓了恶罗海王会设下陷阱等我们之后,相信连一向冷静的莎伦,也不会寄希望于嘴遁了。
那另一种可能,莫非是想看看我和莎伦有多大的决心,以及对彼此有多大的信任,才敢只身闯入龙潭,以一身王霸之气,逼得心存侥幸的敌人俯称臣吧?大概。
就后一种情况,我个人而言还是有些信心的。至少,我虽然不知真正的面茨姆是何方神圣,但今天莎伦这女汉子扮演的公主,绝对是能以一当百,大杀四方的女武神。以德服人不敢奢望,但以武压人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待我打定主意,二人一马已经走进了这座曾经被历史埋葬的黄金古城。而眼前的景象也高度还原了当时的情形,让我一度分不清周围的幻觉究竟是不是惹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的真实。
慕名来欢迎战神卡瓦格博的人们自然把通往王宫的主道围得水泄不通。夹道欢迎的人群蘸着柳枝洒向我们的祝福圣水滴在我额头和脸颊上的湿凉也如此清冽。
此情此景下,被王宫穹顶上金碧辉煌的金条在正午刺眼的阳光下一闪,我的脑海顿时一阵眩晕,事先准备好的说词也忘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就像个给人围观展览的小丑一般,顿时没有了底气。
就在这恍恍惚惚的时刻,开道的队伍却在一道嵌满五颜六色珍珠玛瑙的拱桥前停了下来,定下神来,汗流浃背的我才意识到,桥的那一头,就是那骄奢淫-逸的恶罗海王的大殿所在了。
靠,咱神仙(虽然只是残魂)也不是没对战过(尽管输得也挺惨),怎么现在居然会紧张起来了呢?难道是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让我这穷了一辈子的真**丝产生了财富上的自卑?
莫非,人穷志短,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儿。
“高贵的卡瓦格博,请上前来,和我一同为我们子孙的谋划未来……”肥腻的恶罗海王看起来粗鄙俗耐,此时嘴里却尽捡了好听的说了出来。看在我眼里,只觉得即便没有提前知晓剧本,也能凭直觉,从他过于谄媚的嘴脸里看出端倪。
静心宁神,我和莎伦两人一马已经走上了翡翠石桥。果然,等我们刚好走到石桥中央,人马在湿滑的桥面上站立不稳时,桥的两端已经如洪水般陡然涌现出四队严阵以待的重甲卫士,把两边桥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嗬——虽然早就料到这厮会对我们图谋不轨,但没想到他还处心积虑地借淳朴的城民之手,用“祝福圣水”把我们和马儿淋湿,然后才在这光滑如冰的翡翠石桥上布下埋伏。不得不说,看得出来,对方为了把我们除之而后快,的确下了不少功夫。
“嘿嘿,纵然是英勇的卡瓦格博,谅你今天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看到我和莎伦为了极力帮马儿稳住脚跟,接连皱起了眉头,那正前方三十米开外处,抚掌大笑的恶罗海王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唉,没化就是可怕。那就叫‘插翅难飞’好不好!”望着他那肥如猪头的大脑袋趾高气扬地摇晃着,我只得长叹一声,默默地摇了摇头。随即一抖身,早暗自动内观通灵,切换出雀阴神鸟形态,外放出一半魄力,背生双翼,陡然腾空而起,须臾间,就落在了那笑容还来不及凝固的恶罗海王面前。
生生把笑容吞进了肚子,表情僵硬了半秒后,惊慌失措的猪头大王才反应了过来,急忙手忙脚乱地指着我大声呼救道:
“你——快!保护我!还傻站着干嘛,趁卡瓦格博没有武器,快抓住面茨姆!”
“呵呵,办得到的话请便吧。”眼角余光瞟见前仆后继挤上桥去妄图制服骑在高头白马上莎伦的甲士们,我心中只觉好笑:你们不觉得,那大妞的扮相、身材乃至气质,跟我们常见的那种乖乖女很不一样吗。
“呼啦啦!”只听莎伦玉臂横陈,抡枪一挥。
“啊呜哇!”桥上桥下,顿时飞起四五具甲士软绵绵的身躯,运气好的,风筝般落到石桥两岸,运气差些的,直接被打得滚落桥边,跌落到了万丈悬崖下去了。
没错,那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温柔贤淑的大海神女,是我根本不需为她的自保能力操心的极北之地女武神,俗称:真女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