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落云遥于熹微的晨光中醒来。1t;gt;
她才睁眼,便看到站在半开的窗户边捧着水洗脸的令狐慎,他的动作轻微至极,似乎是不想吵醒她。1t;gt;
落云遥其实很不愿意令狐慎和景羽两人前往镇海山庄,要是生什么,她们鞭长莫及,就算想搭救也会错失最佳良机。1t;gt;
然而她也知道令狐慎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是此行最好的人选。1t;gt;
落云遥撑起身子,披上外袍汲着着绣鞋走到令狐慎的身旁,拿起架子上搭着的巾帕递给他。1t;gt;
“……不多睡会儿?”1t;gt;
令狐慎以为自己特意放轻的动作还是把她吵醒,接过巾帕正打算开口让她再去床上躺着。1t;gt;
落云遥赶紧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再睡后脑勺都要平了。”1t;gt;
她望着令狐慎在巾帕后被热水清洗后微微带着红色的脸,把劝阻的话和担忧都深深地压在心底,笑着道:“你看看,是不是比昨天平整了一点儿?”1t;gt;
边说边把头凑过去,令狐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忍不住笑开:“若是平了,届时我用矬子挫圆。”1t;gt;
“哼――”落云遥挑着眉望着他,“只要你舍得。”1t;gt;
两人你来我往,清清冷冷的早晨也渲染上几分暖意。1t;gt;
很快,收拾好行李的景羽的脚步声传来,令狐慎最是了解落云遥的性子,就怕这个不安分的小祖宗甩脱身边的人自己行动。1t;gt;
他对落云遥道:“此行看似凶险,但是从我们事先的推断来看,真正危及性命的危险却是没有,你不要多思,亦不要多想,静候佳音。”1t;gt;
“是是是,你的话我都老老实实地记着,绝对不给您老人家拖后腿。”1t;gt;
“当真如此那便最好。”令狐慎抬眼望着印在门扉上的景羽的身影,走了出去。1t;gt;
当他与落云遥擦肩而过时,落云遥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是她还是悄然忍住。1t;gt;
两只云雀比翼齐飞地停在窗台上,歪着颜色昳丽的头“叽叽喳喳”叫着,黄豆似地的眼睛瞅着靠在桌子上垂头沉默的落云遥。1t;gt;
也不知是被令狐慎离开的背影刺激着了还是怎的,落云遥看着这两只跳来跳去,互相给对方梳理羽翼的云雀竟然看出了那么几分挪喻。1t;gt;
从没想到,自己都沦落到被鸟儿嘲笑孤家寡人的地步了。1t;gt;
落云遥打了个呵欠,走到床边躺下,心情有点烦闷地抓过被子盖在脸上。1t;gt;
“唧唧――”1t;gt;
鸟儿似是不明白刚才还在的人怎么不见了,扑扇着翅膀在屋子里飞了一圈。1t;gt;
忽然,死死捂着的被子掀开,落云遥急匆匆地从衣橱里拿出两件衣服,找了块灰蓝的四方形布料裹了两块银子和一双鞋。1t;gt;
令狐慎和景羽骑马而行,为赶时间,马蹄声一刻不停。1t;gt;
随着时间流逝,头顶的日头越来越高,骑在马上的他们都被毒辣的日头晒得汗流浃背,更别说奔跑的马儿。1t;gt;
令狐慎望着前方一百米开外的那片茂密的树林,对景羽道:“我们在前面那里休息,看看有没有水源让马儿饮点水。”1t;gt;
“好。”1t;gt;
景羽点头。1t;gt;
两人当即度放缓,向着阴凉的树林而去。1t;gt;
然而当他们到树林之后,却不想看到紧挨着林子的平地上竟然支着简单的茶棚。1t;gt;
卖茶的老翁看见二人,笑着给那唯一一张桌子旁的戴着斗笠的男人倒着茶水,招呼道:“二位客官来碗茶解解暑吧,今年刚采的新茶,解渴!”1t;gt;
令狐慎默不作声地望了那个把脸和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一眼,对景羽点点头。1t;gt;
景羽拉着马栓在旁边的树干上,两人也没靠近那人,在另一张简陋的桌子上坐下,对老翁说:“一壶茶。”1t;gt;
“唉,好嘞。”1t;gt;
老翁手脚麻利,很快提着只灰扑扑,但干净的陶壶过来。1t;gt;
景羽先给令狐慎倒了一碗,令狐慎看了眼,便只老翁所言的新茶不假。不过不是什么好品种的茶叶,而是最常见不过的苦丁,茶汤看着清亮,却味苦。1t;gt;
所幸,他也不是挑剔之人。1t;gt;
揪着茶水吃了点东西,令狐慎问老翁:“敢问店家,附近可有水源?”1t;gt;
“哦,客官是想给牲口喂水吧,诺,从这条小路过去,很近,那里有一条小溪,水很干净。”1t;gt;
“多谢。”令狐慎留下一角足够把这茶棚买下的碎银,和景羽翻身上马,向老翁说的方向走去。1t;gt;
等到老翁想叫住这两个大方的客人,却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