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哪里?天灵的话是掐算所得,还是信口说来的?自己是以青丘国三公子的身份来盖余国的,为什么青丘国只派一些侍卫送他来,天灵甚至面对面都没说一句话?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心头,想不透,猜不透。
最终,萧疏放弃了这些疑问,闭上眼睛,安定心神。
一个黑点在眼前闪动,黑点越来越大,正以飞一般的度向他靠近。
等他反应过来,那个黑点已经变成了小山一般大,铺天盖地向他压了过来。
他双臂伸出,用尽全力抗争着,可他的力气相对那座“小山”来说,太过弱小了,他的双臂已经被压得弯曲,几乎贴近了他的身体。
一股彻骨的寒意笼罩着他,顺着他的左臂向全身蔓延,直逼身体的各处,包括怦怦剧烈跳动的心脏。
那个小山似的东西变得更加模糊了,闪光的犄角渐渐失去了光泽。
萧疏心里很明白,这是梦中,这些天,他几乎做着相同的梦,他想醒来,却醒不过来,只有人呼喊他时,他才能走出可怕的梦。
第一次是秦池的声音,后来的几晚是随行的侍卫。
“你怎么啦?醒醒。”有个声音在喊他,声音好像隔了一个空间,似有似无,但就是这个声音把他叫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浑身冰冷、酸疼,眼前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确信不是那个小山似的东西。
“醒醒。”有人用东西推他。声音不太清晰,但他还是听出来了,是那个侍卫领。
侍卫领的面孔也渐渐清晰了,萧疏吃力地笑了笑,脸上的肌肉很僵硬,好像不属于他的,有气无力地说:“我醒着呢。”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侍卫领把剑套从萧疏身上移开,看着他,眼里有一丝惊恐。
“我怎么啦?”萧疏干笑一声问。
“一连几晚了,他都是这个样子,脸毫无血色,身体坚硬冰冷像极地千年的冰块一样,我第一天碰了你一下,差点失去右臂。”侍卫领说。
“是吗?”萧疏干咳一声,轻声说,“应该没事,我只不过做了个噩梦。”
“噩梦?”侍卫领摇摇头,说,“怎么可能?”
“我做这样的梦一连很多天了,我不是没事吧。”萧疏说着,动了动身体,觉好多了,他慢慢坐了起来,对侍卫领说。
“一个人不可能一连几天做一个相同的梦,要是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侍卫领瓮声瓮气地说。
“没事的。”萧疏说着,下了床,活动活动身体,身体还有些僵硬,却比刚才好多了。
侍卫领没再说话了,冷冷地看了萧疏一眼,转身退出去了。
看着侍卫领走出去把门关上,萧疏坐到床上,做了几个深呼吸,运转周身的血液,没一会儿,身体的寒意已全部去除,他也活动自如了。
他相信侍卫领的话,他所遇到的不是梦,而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病。
这种病是在下了箕尾山后,才出现的,他实在想不出,病因何来,更谈不上治疗,一切听天由命吧。他的命本身就一不值,这是玄天的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可能永生都不会忘记。
好歹,驿馆的仆役还记着这么个青丘国的三公子,晚饭送了上来,粗茶淡饭,萧疏并不在意,再不好,也比招摇山里玄天给他的那些黑黢黢的东西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