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我恍然大悟,原来麻雀儿插科打诨,便是要引出最后这一番话出来。
七彩人大怒,喝道:“小娃娃啊,是谁教你说这番话的,把你背后的人叫出来!”
麻雀儿往后身边退了一步,躲在我身后,大声叫道:“没有人教我说,只是我看出来了而已。你不解释为什么,反而威胁我,看来你的脸皮真厚!”
麻雀儿方才那番话,把大家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七彩人在此地用虫王头颅设局,把十三峒的人引来这里,只和最后获胜的人斗蛊,的确是不太公平。
七彩人道:“小娃娃,你说不说是谁教你,这些都无所谓的。我麻某人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就是为了虫王之位。只是千百年来,苗地的传承不能打破,这才号召大家斗虫……我和最后胜者斗虫……是因为我拥有你们不曾有的实力。这斗虫坡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拥有和我一样的实力。所以,规则是我制定的,你们没有资格怀疑我制定的规则!”
麻雀儿道:“你终于承认了吧,你刚才还假惺惺地说那么多鬼话。直接说想当虫王就可以了,何必这么虚伪呢?”
七彩人走上前两步,双手握着拳头,道:“在场哪一位不想当虫王呢?只是他们没有我有实力,小娃娃,大人的世界,你还是不懂,下去吧,不要成为大人的棋子了!”
麻雀儿道:“我大哥会打破你的美梦的。”麻雀儿说完这话,把黑色罐子交给我,一蹦一跳地就跑到旁边等着。我好笑地摇摇头,这麻雀儿忽然说出这番话,不是他自己思考的结果,显然有高人在背后指导他。
正是因为麻雀儿这一番话,七彩人的假惺惺的面目,又被撕开了一些,十三峒众人对七彩人越发地不满。
七彩人大声喝道:“大家不要被这小娃娃的话给蛊惑了。麻某人对老虫王碌碌无为甚是不满,所以才邀请大家来斗虫坡相距!萧康少年英杰,从你们之中胜出……他只要赢了我,就是苗疆的虫王了。我不会纠缠不清的。”
我道:“好了,何必假惺惺呢。直接开始吧。”
斗虫坡上,火光摇晃,喧嚣的众人再次安静下来。七彩人准备好的各种高大上的说辞,因为麻雀儿的出场,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站在七彩人前面约五米的位置,远远地看着七彩人。他身上是一件斑斓彩衣,脸上蒙着人皮面具,就在刚刚,他身上重新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毒瘴气,变得不可触摸。
我扫视他的全身,最后落在他心脏位置,那个地方,我曾经用锋利匕首刺中了一回。七彩人身上笼上了一层毒瘴气之后,那心口所在位置,毒瘴气似乎更浓一些。
看来他有意要保护他的心脏位置。我心中默默地记下来,就在这时,纸蛊灵发生示警的声音,道:“萧康,这七彩人背后……有一只蛊灵……应该是他带着身边,用来提高蛊虫实力的。你要小心一些!”
纸蛊灵话声一落,幻化出身影,蓝色的裙摆在风中摇晃,身子格外地好看。
纸蛊灵这话提醒了我,我忙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在七彩人身边,有一个全身乌黑的怪东西,身子模糊,应该是七彩人带着的蛊灵。
从那怪东西模样看,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人的模样,但是盖在黑衣之后,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总之让人觉得非常地不舒服。
我小声问道:“纸人姐姐,你看清楚那黑东西是什么了吗?好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怪物……”
纸蛊灵仔细看了一会,道:“好像是人的样子,但是又有虫子的特征……我感觉很恶心,浑身不舒服,你要小心一点!”
就在这时,七彩人身边站着的裹着黑衣的黑东西,发出沉闷的吼声,用力一叫,就把身上的黑衣丢了下去。
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蛊灵模样古怪,一身黑色的鳞片,双手挥动,却是一双大蝎子手,脑袋上鼓鼓的,模样和蛤蟆一样,双脚站在那里,像是某种动物的双腿。
我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沁出来,不由地问道:“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蛊灵啊?”
纸蛊灵解释道:“这应该是某个活人,被丢到虫窟里面去……被虫子咬死后,还有一些毒蛊虫缠在那人的魂魄上。最后魂魄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一只很厉害的蛊灵……”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等手段也太过卑劣了吧。
好好的活人被毒虫咬死,就连魂魄也没有幸免。
我骂道:“这也太狠毒了吧!”
纸蛊灵道:“这个怪物怨恨很深,你要当心一点。”
我再看那只奇奇怪怪的蛊灵的时候,感觉他的样子,和萧风的样子比较相似,都属于那种身体表层被毒虫撕咬,原本皮肤丢失,长满了毒虫的肌肤和手臂!
“咯咯……哦哦……”那丑蛊灵忽然咧开嘴巴,对着纸蛊灵发出呵呵的笑容,“你好美……我好喜欢……”
纸蛊灵怒骂道:“去你大爷的,你这个怪物!我求你去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的模样。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那丑蛊灵咧开嘴巴的时候,似乎还有一种蓝绿色的口水流了出来。纸蛊灵更是忍无可忍,怒道:“你还流口水,你太恶心了。”
不过丑蛊灵的双眼倒是很清澈,和他身上所展现出来的外表不太一致。
七彩人放出了他的丑蛊灵,身上的黑瘴气更加浓厚。我感到皮肤表层正被一种毒瘴气侵蚀,有微微刺痛感。
我怒骂道:“七彩人,你驱使这样的蛊灵,你真是恶毒。你他妈的都养了一些什么蛊虫啊!难怪会被青崖峒赶出去的。”
七彩人道:“养蛊本就是一门邪术,哪有什么恶毒不恶毒的说法。你要是想做个好人,就不该接触蛊虫。你以为残蝎就没有伤害无辜人的性命吗?每一只来到人世间的蛊虫,哪一只不是血淋淋地,带着罪恶的呢?我的蛊灵与我相依为命,你却因为外表而否定它,你也是世俗人中的一个!”
我道:“就算残蝎以前伤害过人命,到了我手上,就不会再伤害无辜的。”
七彩人道:“利器在手,你会控制不住去使用的。萧康,你最终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因为人性本就是这样……你没必要现在骂我。你和我一样,都在学习养蛊这门邪术……这注定是一条不归路。只要踏上了,不到地狱,就不会停下来。”
我回应道:“就算是下地狱,我也是押着你去地狱的。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我为什么要学习蛊术。我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我永远不会去害人的。”
从我进入黑花寨开始,我就不得不接触蛊虫,为了对抗阴煞虫,我不得不接触蛊术,而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活着。
七彩人哈哈大笑,那笑声里似乎有些悲伤:“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活着……我怎么会不明白呢。人为了活着,可以做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萧康,终有一日,你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我摇头问:“你是什么样的人?”
七彩人道:“为活着不择手段的人!”
我沉默了一会,没有再争论下来,道:“可能你会失望了。今日来这里,我把你害人的蛊虫带来了,你看一看吧。今日我也要替我师父罗豆豆报仇了!”
随即,我把黑色罐子往前丢了过去,落在他跟前,罐子应声裂开,从里面冒出一团黑色的雾气,与七彩人身上裹着的毒瘴气,融合在了一起。
七色蛊从罐子里面跑出来,直接就落到了七彩人身上,显然是久别重逢。
七彩人道:“太好了,我的蛊虫终于回来了。萧康,你怎么这么蠢……竟然把我的蛊虫还给我,你本来有两成获胜的把握,现在可能只有一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