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吐槽,胖子颇为不屑:“建国多少年了,咱们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如来佛祖来了都得给老子背一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怂个球。”
又来了,胖子薛定谔的信仰。
天井的高度大概有七八米,真跳下去不死也要摔断条腿,木安的眼神格外坚毅,用余光示意我抓住刘丧,又招呼其他井口的人过来汇合。
天真和胖子抹把满是灰尘的脸,正准备走开四处看看,我忽然喊住他们,严肃道:“对不起。”
“什么?”俩人都被我整的蒙圈。
“我也不想的,不要骂我祖宗十八代。”
我又一次一本正经道。
天真“哎嘿”一声就要上来摸我头,看我有没有发烧,站在暗处的木安伸出黑手,一手一边把他俩往下狠狠一推,瞬间两声“我操”爆出,我拽着目瞪口呆的刘丧,追着他俩的脏话一跃而下。
闭着眼坠落的时候,我在想要真死了去阎王殿得多尴尬,这么大的乌龙,胖子会把木安屎都打出来。
然后,我就在熟悉的激灵中再度猛然坐起,额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坠的生疼,身边连二连三的有国粹响起,胖子捂着头,坐在石头上明显傻了。
“不是,咱们怎么又回到这儿了。”
天真龇牙咧嘴的,明显也不好受,但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捏住一惊一乍地胖子,有气无力道:“别咋呼了,还是梦。”
旁边的瞎子和小哥苏醒时没有一丝意外,瞎子笑着站起来,扭扭僵硬的脖子,把骨头扭的嘎吱作响:“有意思,我们被俄罗斯套娃了。”
我不知道木安是怎么暗算小张哥和千军万马的,小张哥还算镇定,千军万马整张脸都白了,嘴巴不停地发颤,一副死里逃生心有余悸的样子。
在碎碎念的胖子揉着额头,忽而眯起眼睛,指着断崖后的大门对我们道:“等会,兄弟姐妹们,前面好像有个人。”
胖子的眼毒是公认的,我们不约而同向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晦暗的光线笼罩着庞大厚重的双开大门,在门扇阴影的交合处,竟真有道影影绰绰的黑影,被手电的余光拉的非常长。
不知怎么,我看着那个影子,眼眶忽地刺了一下,有一种十分遥远的熟悉感扑上心头,蒙昧而巨大,牵扯着一颗心七零八落的发起酸来。
“我们可能还在梦里。”
良久,我轻轻说了一句。
“为什么?”天真不解。
“他……”我顿了顿,咽下满腔的酸涩,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尽量平静道:“他是我爸。”
他们面面相觑,胖子面露荒谬地打出个问号:“?”
我扭头看向木安。
在外面,他几乎很少失态,可这时他望着那道身影,眸底的茫然复杂而又混沌,他握紧的拳头深陷掌心,整个人陷入到蒙昧的状态当中。
他明明站的很稳,身躯却仿佛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