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穆灵悦淡然应下,又解释道:“萍儿于众目睽睽之下行刺,又什么都不肯招,哪怕世子爱她深切,为了安全,也要让官府审问一二。此乃我与婆婆商量后的结果,否则此类刺杀怕是难止。”
“我不爱她!”
宋淮安觑着穆灵悦恬淡的面庞,急急开口。
“世子纳妾之事,可否在官府查清萍儿后,再行商议?”
宋淮安又有些急,说着要起身:“我,我不是非要纳妾……”
穆灵悦连忙附身,按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向他的衣衫。
“老实点,别动。”
宋淮安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顿时屏住呼吸,心跳却有些不收控制,手指攥紧又松开。
穆灵悦没瞧见他的小动作,三俩下就将他的里衣拨开,胸口缠绕的白布被血迹晕染。
她取出手帕浸入水中,除去白布,擦拭他伤口溅出的血迹,似是没听到宋淮安方才在说什么。
冰冰凉的触感从伤处蔓延,宋淮安身子登时紧绷起来,眼睛直愣愣望着捏手帕的雪白柔荑。
发觉他视线,穆灵悦当他被侯夫人娇宠养大,纨绔受不得疼,对上他的眼道:“我会尽量轻些。”
再多的,她也没办法。
又不是她伤的人。
“……好。”宋淮安轻轻应了声。
该是触及伤口,致使他大汗一场,宋淮安发丝紧紧伏在他肩上,眼神随着穆灵悦的动作而动作,整个人说不出的乖巧。
眼睛眨眨,像个孩子似的。
穆灵悦帮他重新包扎后叮嘱:“这药烈,府上没有效果更好些的,世子且忍着些,会好的快。”
说完,她便起身。
“你要去哪?”
宋淮安下意识的问出了声,眉眼间带了几分焦急,身上更是下意识的流露出了几分压迫感,一双漂亮凌厉的星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穆灵悦看。
该说他不愧是世子,还是不愧为整个京都也赫赫有名的纨绔呢。
平日里看来没少在外仗势欺人。
“去给你煎药,而后去账房。”
穆灵悦打量着榻上脸色苍白的男人,语气尽可能的平静,以求不让他感到被讥讽。
“昨日两府结亲,出了那么档子事,虽说没伤到旁人,但不少来参宴的贵夫人都受了惊,我去账房查了往来账目,好去找婆婆共择个给各府赔礼道歉的章法。”
永宁侯府处境尴尬,她心知肚明。
宋淮安又是出了名的纨绔,大婚之夜居然放言要妻妾同娶,放在外人看来,真是纨绔至极。
穆灵悦也不求他能浪子回头。
只求自己力挽狂澜,坐稳世子夫人的宝座,借由身份和前世的眼界,好歹保住侯府现今的微末荣光,得个安生清净的后半辈子。
一个纨绔,正好也掀不起大风大浪。
“我不是非要纳萍儿为妾。”
宋淮安听她所言,放在身侧的手不禁握紧,干巴巴的开口:“我只是……”
早知她是新娘,他也不会闹那么出事,偏偏刚见到人,萍儿又抽风似地给了他一刀,差点送他去见阎王。但其中种种,他也无法全部和盘托出,宋淮安懊恼非常。
“如此最好。”
穆灵悦发自内心回了句话。
虽说她有做好宋淮安是个被女人捅了,满脑子情爱的废物庸才。但不是,更好。
眼看着穆灵悦要出去,宋淮安眉目皱起,可怜兮兮嗫喏道。
“呜……伤口疼。”
穆灵悦疑惑地望向他,这人怎么突然这么脆弱,先前也不见他喊疼。
宋淮安有些心虚,伤口疼不假,但他只是想她留下陪陪他。
穆灵悦走近,掀开被子瞧了眼包扎的伤口,只留下一句话。
“无碍,睡着就不疼了,多休息。”
说完她退出屋子,干脆利落,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必是昨日的荒唐事让她生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