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营地当中的几位长者过来了,也有人奉上了这沼泽地特有的一种青白草煮出来的茶。
大家盘腿而坐,宾主之间相谈甚欢。鱼家年岁最大的一个老者叫做鱼五三,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大爷,他捧着青白草茶,喝了一口,开始叨叨起来:“说起来咱们这个鱼家的营地啊,那历史就长了,其实我们的老祖宗当初也并不是一开始就住在这个沼泽当中的。毕竟这沼泽的环境得多差啊,在这沼泽里充满湿气,而且还有各种危险,泥潮,杀人鳅,蜃妖什么的都是随时要人命的。
我们的老祖宗鱼十八,因为受到草原人的迫害,携带着其他三家人搬进了沼泽之中,一开始我们生活在沼泽边缘,靠着沼泽边上捕鱼,挖一些沼薯跟池芋为食,度过了很漫长的一个艰苦岁月。
其实我们鱼家人一开始也并不姓鱼,至于姓什么,我们老祖宗没说。据说是当年我们老祖宗在沼泽当中被一条鱼给救过命,所以才举家改姓,大家都姓鱼,接下来我们鱼家人发展了许多年之后,人丁兴旺起来,而这个时候,我们这些鱼家人却被别人给盯上了。
我
们被人盯上的原因就在于我们鱼家人祖传的一种镶钿的技术,这种镶钿的技术借助天地亮片,就可以制造出一些带着乾坤术的空间,所以那些人都想抓我们过去给他们镶钿。”
镶钿,又叫镶螺钿,就是把贝壳之上的那种亮片,镶在物品上,本来就是能起到一些美观的作用,这种工艺在明清时候很受人欢迎,随着玻璃行业的发展,这种镶钿的技术与渐渐没落了。
其实说句实在话,我们最为关心的还是这天地亮片的情况,对于营地的来历却一点也不关心。
刚才就是因为这鱼五三实在太过能说,忆苦思甜的一通说,我们倒也没好意思打断,不过还好没有打断他,要不然我们还真听不到后面的话,也就是说这些人如果不是不经意之间,也不会跟我说透露这天地亮片好像必须只有他们才能镶嵌的事情。
不过天地亮片的事情对我们来说也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因为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含湖贝才对,据师父说这含湖贝就是一种收纳的容器,它只有一只贝壳大小,大的也不过荷包大小,而这么大小的东西当中却是能装下一整间屋
子那多大的空间。
我们羊倌出门在外,牵羊憋宝的时候,其实最缺的就是能够装得下很多东西的空间道具。
正因为这样,我们的法器鱼鼓才会这么受评字门的门人欢迎,因为它比一般的道具都要能装得多。只不过渔鼓虽然好,但是说起来也挺笨重的,哪有那种可以随身携带随便藏在口袋当中的含湖贝来得方便?
要是含湖贝憋不到,我们倒可以退而求其次,去求几片天地亮片,把它们镶在渔鼓上面,这样一来就可以让我们的渔鼓更加能装,也算是不虚此行。
所以这鱼家人还真不能得罪,就算是拿走了他们盖房子用的天地亮片,应该也无济于事。
师父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强压着不耐烦,问鱼五三说道:“对了,你说的这些天地亮片,到底是在哪里采取的啊?”
鱼五三不知道我们已经问过鱼七一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道:“这天地亮片,就在离我们这里不远东边的一个叫做月沙池的地方,这月沙池有一片沙滩,呈现月牙形,池子呈现满月的形状,十分圆,这池子因沙得名,所以被叫做月沙池。在这月沙池边上
有一个半月窟,我们所有的天地亮片都是从那里捡来的。
只不过这半月窟当中生活着一对黑白穴熊,这黑白穴熊一直守护着这个半月窟,只有在冬天寒冷的时候它们才会冬眠,我们才有可能捡到天地亮片,一般的时候我们都不敢过去。”
师父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于师叔他们,于师叔他们也全都摩拳擦掌,就连水仙织月都显得不那么淡定了,毕竟大家都知道这天地亮片或者含湖贝到底意味着什么。
知道了这月沙池的具体位置,我们再也不能淡定地在这营地里听鱼五三在那里叨叨了,师父起身跟鱼五三告辞说道:“感谢你们的招待,我们打算在这附近转转,就不再打扰你们了。”
鱼五三也不怀疑,直接就让人把我们领出营地。
我们正要往东面的月沙池去,突然天空一下子阴暗了起来,一阵风吹过来,风当中有一种特别的腐臭的味道。
这种腐臭的味道一出现,营地里号声大作,有人大喊:“鹰神来了,快张帆。”
便听到这鸟巢上面突然张开一层层闪亮亮的帆来,这些帆一张起来,便把这一片营地变成了一面镜
子一般。
师父在一边看到这一幕不由感慨:“看来这些鱼家的先人也真是有智慧啊,都说草枯鹰眼疾,鹰的眼睛,能看到动态的东西,但是对于反光的东西十分敏感,或者说它们十分厌恶这种反光。难怪他们用这种闪亮的皮子做衣服,用这种闪亮的皮子来做成帆,主要是为了防御他们说的鹰神啊。”
我在一边也十分佩服,这时候天空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白色大鸟,这只白色大鸟仿佛一条大船一般,向着这边掠了过来。
这种腐臭的味道随着它的出现越来越浓了,这白色大鸟在空中盘旋一圈,显然被这反光的营地给阻挡在外,它在空中长嗥一声,这声音如同惊雷,两翅一扇,一阵狂风向着我们吹了过来。
那些帆布被风鼓起来,呼啦呼啦作响,我们这些人在营地外面,被这带着恶臭的风一吹,顿时有些站立不稳。猫女妹妹还有些动物本能,也许是感觉到威胁了,突然跟炸了毛一般,尖叫一声,弓着腰跳起来,打算跟空中的那只大鸟打一架。
而这只大鸟却也是一眼看见我们了,扑扇着翅膀转了两圈,向着我们俯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