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就给余今喜缝了三针。缝合完毕后,他迅速打了个结,将多余的线头小心剪掉,又检查了一遍缝口,确认好没有遗漏,又用酒精棉球擦拭了伤口周围,敷上了一层消炎药膏,最后用干净的纱布细致地包扎起来,动作很是熟练。
“好了,暂时不要剧烈运动,保持干燥,少吃辛辣的东西,按时换药,两周后拆线,”医生直起身来,将手套脱下丢进废弃箱,目光温和地望向她,弯了弯慈祥的眼睛。
“谢谢医生。”许昀昉将余今喜扶下床,轻声道了谢,便扶着她走了。
他把余今喜稳当地搀扶到等候区,自己去取药区取回了药,叫了车,两个人就一同站在医院大楼外等待着网约车。
夜幕下的医院外面,空气带着些许湿润的凉意,四周灯光昏黄,照亮着空旷的车道。余今喜乖巧地立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胳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腿上的疼痛没有缓和多少,依旧刺痛难耐,可心头的悸动更是萦绕不去,此时此刻努力占据了她全部的感官。
许昀昉站在她右手边,侧对着她,手里拿着医生给开的药袋,眼神专注地盯着马路,仿佛在确认车子的到来。他的侧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沉稳,让余今喜感到特别心安。
她其实可以站得稳,但是她一点也不想松手,一点也不想,甚至还想再靠近一些。
“车到了。”许昀昉低声说着,目光瞟向不远处闪烁的车灯。车子的前灯映出了一道柔和的光线,照在他们身前。他感受到依靠在自己胳膊上的那份柔软贴得越来越紧,皮肤的每个神经和细胞都渐渐敏感起来,烫得他不自在地微微动了一下胳膊。
“哦,好。”她松开了手,打开了停在跟前的车的门,踉踉跄跄地要上车。
手臂上的温热一瞬间就消失了,暖暖的晚风拂过,许昀昉竟觉得胳膊上的皮肤有些凉意。心里稍稍落空了片刻后,他缓缓地要为她关上了后座的车门。
“许老板。”
门关到一半突然被一道力阻止住了。
“陪我一起坐后排嘛,很宽敞,一点也不挤。”她笑意盈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你俩快点上车,磨叽什么。”司机不满地回头吐槽一句。
“嗯。”他重新打开了车门,动作迅速地上了车,在她身边坐下。
车内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微妙。窗外的街景在路灯的映照下快速后退,像是柔和的水彩画,流动着细腻的光影。
余今喜靠在座椅上,偷瞄着身旁那个的穿着黑色休闲裤,白色上衣的男人,心里开出了花。
本来觉得摔一跤特别倒霉,但是许老板在旁边陪着她,她竟然还有点庆幸自己摔了,虽然有点痛。(小喜脑回路清奇,别学啊。)
车子继续平稳地行驶着,车内播放的上个世纪的老歌和引擎的轻鸣声像是一种催眠曲。她渐渐感到一股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重。她侧头瞥了一眼身旁的许昀昉,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前方,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
不知不觉间,困意战胜了疼痛和紧张,她的头缓缓地向右边歪去,轻轻落在了身边人的臂膀上。
触碰的那一刹,许昀昉的身体微微一僵,目光迅速转向她,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
他侧目看着她的脸庞,发现她的表情已经柔和下来,呼吸平稳,显然是睡着了。车内的灯光将她的睫毛投下一道细长的阴影,她两瓣粉唇微微张着,眼角的泪痕让他知道她方才真是受了十足的委屈。
路灯一盏一盏闪过,忽暗忽明地落在她恬淡的面庞上,许昀昉的呼吸也随着那路灯的光影一深一浅,最后无节奏地有些乱了起来。
他微微地调整了坐姿,小心翼翼地将衬衣盖在她的身上,不再看她,将缓缓头扭至右边观赏起夜景来。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车子继续前行,唯有车内的老歌在静谧中回荡。
刚眯着没十分钟,手机的震动声在车内突然响起,余今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许昀昉的肩膀上。她迅速坐直身体,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
“电话。”许昀昉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有些好笑地指了指她身侧的手机。
她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妈妈”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