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兰衣大步走出来,我忙和郭泥追了上去。
侗寨的众人已经聚在一起,烧起篝火,开始喝酒唱歌。寒冷的冬天马上就要结束,一年中最为悠闲的时光也要结束,马上就要开始忙活起来。
侗人抓住最后欢悦的机会,尽情地享受。
我很羡慕他们无忧无虑生活的样子,不知道何时,我才能和他们一样。
郭泥快步上前,扶住刀兰衣,说:“外婆,你给我蛊虫干什么呢?我最不喜欢这些东西,害人太深。时间一长,还会把好人变成恶人!”
刀兰衣神情严肃地说:“你若没有蛊虫防身,下一次中了蛊毒,身边没有人的话,谁能救你了。我给你蛊虫,不是让你害人,而是用来自卫的。”
郭泥又道:“可是我不懂控制蛊虫,有了蛊虫也没有用的。”
刀兰衣忽然停住脚步,看着郭泥,道:“外婆可以教你的。再说,你夫君是虫王,还怕控制不了蛊虫。”
穿过侗寨,在靠近寨子西南方位,有一处高大的祭坛,是用各种大石头搭建起来的。
刀兰衣说:“萨岁是侗家最厉害的女神。你们成婚,必须要得到女神的祝福。”
祭坛很大,有台阶可以上去,在两侧还有房间。远远看过去,就有煞气蔓延出来。祭坛并没有人看守,可能是因为煞气环绕,没有人会来这里盗虫。
刀兰衣对着祭坛鞠躬,口中念叨:“女神保佑,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祭坛上空无一物,只有月光洒在上面,还有风吹动。我和郭泥模仿刀兰衣的动作,对着空荡荡的祭坛鞠躬。
刀兰衣指着祭坛下面的石屋,道:“你们每人各挑一只蛊虫!这是女神送给你们的礼物。不要拒绝女神大人,否则三尸蛇蛊会发飙的。”
刀兰
衣气势大变,眼神变得深邃有力起来。
郭泥小心滴问道:“石屋的门怎么开呢?不用灯就可以吗?”
刀兰衣道:“里面有火折子,还有油灯,你们自己进去挑选。我在外面等着你们。”
刀兰衣又扭头看着我,说:“虫王,你莫不是看不起我侗家的蛊虫。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你要是看不起,就直说。老身愿意和你,在女神祭坛前,和你来一场公平公正的斗蛊。”
我忙道:“老夫人,我没有看不起侗家的蛊虫。我师父算侗人,我算起来,也是侗人的徒弟,哪有看不起一说呢。”
郭泥赶紧拉着我,借着月光往前面走去。
往石屋走过去的时候,我发现地面有很多血印子,心想可能是祭祀时,猪牛羊流出来的鲜血形成的。
到了石屋门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刀兰衣,她远远地看着我们,并没有靠近。
郭泥说:“咱们进去,每人随便挑一只蛊虫,然后赶紧离开这个祭坛。我总感觉阴森森,怪吓人的。萧昆仑,你再坚持下。等过了明天,我外婆就不会找你斗蛊了。”
我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石屋木门开了一道缝隙,我伸手推开木门,一股淡淡的黑气冒出来。我挡在郭泥面前,说:“这是蛊虫的煞气,你尽量靠在我后面,不要被煞气伤害了身体。”
郭泥嗯了一声。
石屋内非常阴冷,我与郭泥进来后,接着微弱的光线,发现了桌子上放着火折子与油灯。我们二人靠了过去,吹火折子,把桌子上的油灯点亮。
火光刚亮,没等我扫视石屋四周。只听到吱呀一声,木门合上,咔咔两声,从外面锁上了。
郭泥忙跑到门口,喊道:“外婆,你怎么锁门了呢?”
刀兰衣笑道:
“刚才萨岁女神告诉我,希望你们在石屋里面过一夜。你们有一晚上的时间挑选蛊虫,不用着急的。”
我心中一动,哪是萨岁女神的意思,分明是刀兰衣的意思,把我们困在这里,她自己也不会走远,会在门口守着。
郭泥还要叫,我上前捂住郭泥嘴巴,应道:“老夫人,我们一定会认真挑选的。”又在郭泥耳边,把心中所想告诉了她。
郭泥脸色通红,小声道:“你是说,我外婆会在外面听墙根。”
我小声应道:“她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先四处看一看吧。”
烛光照亮了石屋,西边墙角下,摆着一个木架子,放着各种黄色罐子。罐子的样子,和师父养殖三尸蛇蛊的罐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