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饭不只是豆腐拌饭,它是白事席面的叫法。农村的葬礼习俗,往往会摆几桌饭菜来答谢帮忙的邻居,被请者一般不得拒绝,否则会被认为是“失礼”。
过去这种酒席一般为素席并以豆制品为主,不过随着近几年改革开放,豆腐饭的席面也逐渐丰富起来,开始变得有鱼有肉。
于是也会有一种人出现,他们并不随礼也不帮忙,可等开席之后却过来蹭饭。由于白事摆酒本就存着冲喜的意思,所以一般主人家见到这种情况,都会不好意思赶人。
今天,在王富贵老婆的丧席上也出现了这么两个人,我见他们一直在边上晃悠,也不搭个手帮个忙,可等开席之后他们却是一个坐在位置上的,还自顾自的倒酒喝起来。
我听旁边的村民闲聊,知道他们是两兄弟,姓钱。可惜两人姓钱,家里却是家徒四壁。
钱家兄弟是村里出了名的闲汉,有地也不好好种,整天游手好闲,兄弟俩都四十好几了,可没有一个是有媳妇的。
两个家伙在吃饭的时候,眼睛居然还贼溜溜的一直盯着杨雯和胡慧看,看得位置更是离不开俩人身体。
这个时候,钱家老大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居然突然朝着我们这一桌走了过来。我见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杨雯都快要冒出光了。
“两个小姑娘没见过啊,谁家亲戚?”钱家老大好像喝多了,说话舌头都打着结,他走到杨雯身边把酒碗一放,说到,“来,我敬你一杯,喝哈。”
说完,钱家老大一口把碗里的酒干了,随后眼睛直直的盯着杨雯,眼睛还不忘往杨雯的脖子下面瞟。
杨雯见状忍不住皱起了俏眉,身子不经意的就往胡慧那儿挪了挪,拉开了自己与钱家老大的距离。
钱家老大并没有察觉到杨雯的动
作,不过他在见到杨雯没喝酒之后,语气不忿的说到:“怎么,这么不给我面子啊,我都干了,你连意思都不意思一下?”
杨雯厌恶的撇撇嘴,没有搭理钱家老大。此时张洋见钱家老大还想继续纠缠,于是他拿过了酒碗。
“我替她喝了,行吧?”张洋倒扣了一下酒碗,示意自己已经干了。
没想到钱家老大见状,居然一下子拉下了脸,指着张洋说到:“你算什么东西,我跟这小姑娘喝,你瞎凑啥热闹!”
这话说的,让张洋差点就拍桌而起。可这个时候钱家老大居然不依不饶,色胆包天的走过来要拉杨雯。
“来喝,喝了这杯酒大家都是朋友嘛!”说着,他就往杨雯身上凑过去。
我终于看不过去,一把拉住钱家老大的手腕,笑眯眯的说到:“酒可以喝,人就不用靠过来了。”
“你特么的,老子揍死你!”钱家老大听到之后,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拍,破口大骂到。他举起另一只手,居然对着我就扇下来。
这下,我见他这么不知好歹,也不打算再留力了。我抓着钱家老大的那只手,在他的经脉上用力一捏,对方立马疼得哇哇叫起来。
钱家老大的巴掌才举起了一半,此时却只顾着大喊:“放开我,码的放开我,疼死老子啦!”
我就眯着眼睛看着他,没有出声。渐渐的钱家老大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身子越来越低,眼看着就要疼趴在地上,于是终于忍不住求饶到:“不喝了不喝了,你放开我。”
这个时候钱家老二也跑过来了,他撸着袖子大喝到:“你小子快放开我哥,不然老子不揍死你!”
此时王富贵终于察觉到不对,他走过来拉着钱家老二,大喝到:“你们两个要喝就喝,不喝就滚,别在我家里撒酒疯!
”
我见王富贵过来,也就松开了钱家老大。钱家老大恨恨的瞪了我一眼,不过他在我手上吃了亏,所以也没有胆子再无理取闹。
“真特么秽气!”钱家老大低骂了一句,拉起老二就往回走,离开时还回头怨毒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想:这二流子不会还来找我们麻烦吧?
老二却是以为钱家老大在怕村长,但是他却不怂王富贵,于是一边走一边还在骂骂咧咧。
“你这老扒灰,特么的老子今天要不是看在这顿酒的份上,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两人虽说走远走远,可钱家老二的话王富贵却听的真切,在听到对方说自己扒灰的时候,王富贵气得身子都抖起来。
他牙根咬紧,喘着粗气,像是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惜在今天的日子不能赶人,否则王富贵指不定当场就会翻脸。
“不好意思,你们不用搭理那两个混蛋。”王富贵好不容易平息怒气,他转身歉意的对我们说到,“来,我敬你们一杯,多谢你们的帮忙。”
说着他拿酒碗跟我们碰了一下,一干而净之后才重新回到自己的那桌上去。
“哎,富贵真是可怜啊!”
我们这一桌还坐着几个村民,在王富贵走开后,其中一人叹了一口气说到。
“可不是嘛,他也是命不好啊……”另一个村民应和到,“你说,生个儿子吧,结果儿子却是个傻的。虽然是傻子吧,好歹老来也有人送终,可谁想到前两个月儿子却无缘无故就失踪了。今天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说他是不是命不好。”
听到他们两人的话我才知道,原来王富贵的儿子是失踪了,而且他儿子居然还是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