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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凶和假凶以及试图蒙蔽视听的柳家三口全被送进大牢,刁氏为女儿申冤后跪在堂上失声痛哭,师爷带着两个衙役上前才勉强将她扶起来。
绣红冤死,衙门会给她贴补银钱安葬死者,柳家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别在那儿待了。
此事之后,柳家的为人会传遍祥符县,柳洪攒下的家产能撑多久还说不准,怕是也没有钱财再雇那么多仆从。
绣红已逝,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刁娘子节哀顺变。
白五爷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拿出一锭银子当尾款递给讼师,不料讼师却没有要。
“此案骇人听闻,绣红之死令人惋惜,公子之前给的银钱已经足够,在下不能再收。”年过半百的讼师叹了口气,“刁娘子是老街坊了,几十年与人为善,绣红那丫头聪明伶俐,街坊邻里已经商量好等过两年就给她说一门好亲事,没想到……”
没想到天不假年,多好个小丫头,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
这事儿是柳家夫妇不仁义在先,他帮刁娘子也是因为看不过去,更何况这位公子之前已经付过足够的钱,他再收就说不过去了。
绣红死的冤,他回去整理整理还要讲给街坊邻居听,让街坊邻里都知道绣红死后柳家做了什么。
杀人凶手是冯君衡不假,但是柳家几人也不是全无错处,可怜绣红忠心护主,柳小姐却只顾得和情郎恩恩爱爱丝毫不顾她的枉死。
刁娘子早年丧夫,只有绣红一个女儿相依为命,眼看着绣红长大母女俩能过上好日子,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可怜,可怜。
讼师简单说了几句,又和师爷点点头打招呼,然后扶着刁氏去柳家收拾绣红的尸身回乡安葬。
柳家不是久留之地,绣红应该也不愿意躺在那儿。
白玉堂目送他们走远,等到人都看不到了才小声叹道,“原来都认识啊。”
师爷温声解释道,“祥符县就那么大,有名的讼师也没几个,白大侠在柳家附近找讼师,能找到的自然是刁娘子的熟人。”
讼师日常和衙门打交道,认识衙门里的人也很正常。
说真的,他跟着大人在祥符县干了三年多,打死他都想不到治下能出现这等离谱的事情。
县令大人也是一样。
房里苏涣为官几十载第一次遇到这么一言难尽的案子,写起卷宗来力透纸背,愣是将笔拿出了刀剑的气势。
小小苏看着杀气腾腾的二伯肃然起敬,仿佛透过他们家二伯看到了生气时
同样杀气腾腾的他爹。
不愧是亲兄弟。
“青松兄。”苏景殊小小声,“等二伯写完卷宗,我们和五爷一起回京城吧。”
他现在觉得除了家里哪儿都不安全,迫切的需要回到爹娘的庇护下当个听话的好宝宝。
周青松咧嘴笑的开心,“景哥儿,离开学还早着呢,我得回家陪我哥。”
他已经被赶出家门好几天,现在回去肯定不会吃闭门羹。
就算大哥还生他的气,他也能凭这几天的炸裂经历成功获得进家的资格。
在考进太学之前,他是远近闻名的中牟大喇叭,家里没发迹之前,他是远近闻名的周家村小喇叭。
苏景殊嘴角微抽,想起上学时那一声声的“大消息”,相信这人没有夸大其词。
因为他回家也是这样。
遇到什么事情都找爹娘兄姐叭叭,人聚在一起时就统一叭叭,人不在一起就挨个儿叭叭,说到兴头上还能从上辈子的记忆中扒拉出点儿炸裂的事情一起说。
咳咳,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引经据典呢?
白玉堂跟着师爷送走刁氏和讼师,回来看到俩人蹲在门口嘀嘀咕咕,脚步一转凑过去,“说什么呢?”
苏景殊抬起头回道,“在说什么时候回京城。”
他想着和五爷青松兄一起回,不过青松兄要回中牟,那么就只剩下他和五爷两个人,五爷应该不会也抛弃他吧?
可怜巴巴.jpg
白五爷眼神飘忽,这几天经历了那么多,他还真不太想去开封府找包大人。
以前觉得官府的官差好生威风,尤其是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偏远地区,官差和恶霸没有区别,全都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江湖中人见多了那些得了权力就肆意胡来的官差,平时都不乐意和官府打交道,他也不例外。
江湖和朝堂泾渭分明,各管各的多好,朝廷何必那么大的胃口连江湖一起管?
这套说辞在江湖中非常流行,只是说话的人不一样,说出来的意思也不一样。
胡西霸那些江湖败类说江湖和朝堂井水不犯河水是想仗着武力欺压百姓还不受官府衙门管束,年轻时打打杀杀攒下钱财,老了打不动了怕被寻仇就放出金盆洗手的消息然后带上女人钱财过太平日子。
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江湖中人金盆洗手就是放下屠刀,不管以前干过多少坏事,金盆洗手后都不能随便找他麻烦。
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几乎所有江湖人的梦想都是年轻时名震天下年老时退隐江湖
最好还有娇妻美妾和花不完的钱财
那样才是令人艳羡的一生。
越没有名气就越想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