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当年卫夫篱把一个五岁幼儿扔进了东岳峰荒谷里，灵虚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培养成了龙骠营第一死士，然后卫夫篱就白捡了一个武林高手，整日带在自己的身边，是人都会有怨气。
灵虚子的名字像个仙人，那个名字用来震慑江湖的，他其实就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凡夫俗子。
不过是情绪比常人藏得深一些罢了。
“师父，这也许是义父故意安排的吧，龙骠营八千死士遍布中原十八省，除了几个守在山寨里的分舵之外，各行各业，以及江湖上都有秘密潜伏的死士，他们都需要各种身份来做掩护啊！”
卫子陌没有说错，这些年跟着卫夫篱，他已经结交了很多江湖上的龙骠营死士，有商人，有农夫，有侠士……
不过的确很少有官员。
除了卫夫篱和自己，卫子陌还真就没有发现哪个死士是做官的。
“我想，义父的意思是让徒儿和他在朝廷里，有点权力，才能更好地为龙骠营服务。”
这话也不假，龙骠营其他分舵的不知道，就东岳峰来说，每年的开销最低也是要几万两白银，执行特殊任务还要另行申请经费。
这些钱哪来的？
龙骠营不比绿林帮，还会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打家劫舍，没钱就去抢劫，先把自己的贫济了再说。
龙骠营的银子，都是营首卫夫篱张罗来的。至于他是怎么张罗的？还不到卫子陌知道的时候。
反正龙骠营已经有百来年和朝廷没有了关系，从汉武帝后期开始，实际上就已经宣告解散了。
灵虚子隐藏在白眉下面的一双眼睛，悄悄转动了一下，最终没有说话。
“师父，徒儿这次来拜见师父，是要告诉您老人家一个消息，徒儿爱上了一个女人。”
“哦？”
灵虚子冷峻的面容稍微舒展了一些：“那女子叫什么名字？怎么不带来让师父看看？”
卫子陌强忍着心里的痛，勉强挤出一丝虚伪的幸福表情：“她叫白伊若，是徒儿幼年的青梅竹马，今年也是二十一岁。徒儿下山三年，经历过九死一生，大多是她暗中相助援救徒儿。徒儿不孝，未经师傅许可，徒儿在前不久就和她私定了终身！”
“你也真是的……”
灵虚子不高兴了，狠狠地捋了一下长须，愤懑地说：“你是龙骠营的第一死士，怎么就经历九死一生了？！你的功夫都是白练的了，丢了我东岳峰、灵虚子的名声。”
“对了，你怎么不带她来见为师？哎呀，转眼你都二十一岁了，也该成家立业了！人家救了你的命，就是你的恩人，而且还定了终身，就应该给人家一个名分！”
卫子陌立即跪倒在灵虚子的面前：“感谢师父，徒儿这次来拜见师父，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万一……徒儿说的是万一，以后徒儿有个什么不测，就让师弟们在东岳里也给白伊若立一个牌位，就放在徒儿的身边……”
“说的是什么话？”
灵虚子须发震颤，顿时发怒了。
“师父……”
灵虚子这一声闷喝，顿时让卫子陌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这种爱已经消失了好多年，只有他小时候生病，伏在余光明的背上说：“师父，我会不会死掉了”。
那时候的余光明才会这样训斥他。
一瞬间，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