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法王闪避不开,“噗”地一声,紫微剑插进他的胸口,深及寸许!
般若法王情知性命难保,嘶哑着声音喝道:“姓李的小子,今日我死在你手里,但你也休想活着走下天星顶!”
他胸口中剑,居然还能力拼,李钲则是对他的恫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剑光卷处,寒星乱飞。
般若法王倏地沉肩缩肘,掌力急吐,双方硬碰硬接,力强者胜,力弱者败,只听得“砰”地一声,有个人摔出三丈开外!
飞出去的是般若法王的俗家师弟霹雳先生。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般若法王凝聚了最后的内力要和李钲同归于尽,但他要害中剑,以死相拼,只是加速他的死亡而已。
李钲捷如飞鸟般的一剑又再刺中了般若法王的额头,这一剑刺得更深,般若法王大吼一声,双睛突出,霹雳先生来得稍晚,给李钲余势未衰向后一震,顿时跌出了三丈多远!
般若法王倒在地上,嘶声叫道:“不用管我,你们快快把这小子干掉!”
血流满地,一命呜呼。多罗尊者拔出弯刀,喝道:“大师兄,我给你报仇,定叫这小子难逃公道!”
所有天星顶弟子正要一拥而上,只听又有人喝道:“天星顶的弟子都住手!”
原来霹雳先生在旁人的扶持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谁都不许从乱命!多罗,大师兄已死,你若再行妄为,休怪我以执法长老的名义处置你!”
多罗尊者也呆住了。原来天星顶弟子中同有僧俗两家,为示公平起见,历代祖师,定下了由僧人接掌掌门之位的规矩。
而俗家弟子最为出色的则担任本派执法长老,般若法王给李钲重创两下,本来胸口那一剑并不足以致命。
但他穷凶极恶的反击激起了李钲的怒气,最后一剑刺中他额头中央,那是大罗金仙也难免一死了。
般若法王倒在血泊之中,显然已是一命呜呼。但多罗尊者是他的死忠,要掀起天星顶弟子的怒气围攻李钲和独孤子鱼,却被霹雳先生拼死挡住了。
掌门已死,执法长老权利最大,多罗尊者心怀怨恨,也不敢真的拂逆执法长老的意见,何况,天星顶所有的弟子并不都愿意跟着般若法王一条道走到黑的。
其中有很多人并不赞成袭击天山剑派,和天下武林正道为敌,因此听了霹雳先生的叫声,一大半的人停下了围上去的脚步,只有多罗尊者红了双眼,依然要和李钲以死相拼!
霹雳先生口角流血,惨笑道:“多罗,我再跟你说一遍,你还要动手,我立刻当着天星顶所有人的面将你逐出门户,永远不许你在回鹘落脚,其中利弊,你自己权衡吧!”
多罗尊者又惊又怒,回过头来,叫道:“你!”只见霹雳先生脸上挂着笑容,不知为何,竟令人不禁有毛骨竦然之感。
只听霹雳先生淡淡地道:“杀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有今天?”
这句话却是对着地上已经毫无生命气息的般若法王说的。这句话并不难懂,去过剑宫的人,个个不由自主汗毛倒竖。
霹雳先生目光没离开过般若法王的尸体,又问道:“万劫不复,是你该得的,但你却把天星顶也拖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他走到李钲身前不远,道:“江湖上的规矩是恩怨分明,找到仇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本派掌门般若法王误信小人之言,参与袭击剑宫,这个没得否认。既然李掌门找上门来,那么就按江湖规矩来。李掌门,动手吧!穿了绑腿的,是去过剑宫的人,没穿绑腿的,是守在家里的人,很容易辨认,请李掌门不可妄杀。”
独孤子鱼忍不住大拇指向上一挑,赞道:“好,有气魄,是条汉子!”
李钲眼光周围一扫,但见大半人是穿了绑腿的,只有大约四五十人是身上干干净净,保持着居家的服饰。
多罗尊者脚上泥沙沾满,想来他也是参加了剑宫之役了。
李钲眼光如刀子般从他脸上刮过,沉声道:“你也去了?”
多罗尊者这才觉得害怕,情不由主地点了点头:“是……是,师兄,师兄之命,不敢……不敢不从。”
李钲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答,冷冷地道:“我答应过你的师兄舍罗尊者会放你一条生路,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五指一伸,倏地抓着多罗尊者的肩头,沉声道:“我再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若老实坦白,我可以留你一命,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找你。如果你说了谎话,我照样也会知道,到时哪怕你飞上天去,我也有的是办法将你碎尸万段!”
多罗尊者惊吓之余,始是颇有点悔意,想道:“反正大师兄已经死在他的手里,就算我说实话,大概也没人知道我曾经说过什么,‘孔雀会’那边未必知道我今天说了什么话,为了活命,我哪管得了那么多?”面色灰白,点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我尽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钲点了点头,道:“‘孔雀会’的人是不是在这里?”
多罗尊者道:“也是,也不是。”李钲道:“别啰嗦!怎么讲?”
多罗尊者道:“宇嚣父子在后山师兄练功的地方藏身,他们也刚刚加入‘孔雀会’,那他们算不算是李掌门你问的人呢?”
李钲道:“原来如此。我以为你们山下的弟子说的是惊慌之间的话,没想到是真的。宇嚣父子妄图称霸一方,从大唐版图划疆而治,怎么又会加入了‘孔雀会’?”
多罗尊者见他面色放缓,心里也放下了一点点,忙道:“他们怎么加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师兄先加入,宇父子后加入,前后大概相差两个月左右。”
李钲道:“奇怪。为何是两个月,而不是立刻或者同时?我知道你们的师兄和宇父子向来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给晋王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