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佛塔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这人一直没说话而已。只听得独孤玉珠道:“阳师弟说得是。老大和小二都吃过那小子的亏,如果他带了人来捣乱,老大和老二刚回到老家去疗伤,堡中势孤力单,莫说一个小小的独孤堡垒挡他们不住,就算我们再多增加一倍的人手防守,恐怕也无济于事。因此不宜招惹是非倒是真的。”
被叫作“阳师弟”的那个老人说道:“我们得了‘戒日神功’的消息迟早会走漏出去,但愿在那帮自称武林正道的家伙发觉之前,你们四个把二小姐留下的武功全部练成,否则我们独孤世家迟早会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只怕闹将起来不好收拾。”
“晋王虽说会替我们出头,但远水不解近渴,他在京师中原可以一手遮天,但塞北西域只怕就鞭长莫及了。还有,大小姐,你知道练‘腐骨神掌’是需要四种天下最毒的毒药来洗练手掌骨骼,如四丫头所言,有五毒教那个小妮子在,为何不设计将她捕了来,逼她给我们练毒?若是捉获了她,不是大祸而是大福,这小妮子对咱们实有大大的有好处!”
独孤玉珠道:“你倒说得简单。那小妮子扎手得很,别说晋王都不太敢招惹她,何况‘恨崖’的人说,她武功剑法比她的死鬼老爹还厉害,身边又有一个明月贼尼的关门弟子寸步不离,两个都是鬼见愁一般的人物,岂是想抓就抓得到的?制炼剧毒的工作,还是交给申屠先生去做吧!申屠遑练毒的本领虽然不如五毒教厉害,但申屠家的毒经还在,申屠遑自己在练毒练掌这方面也下了多年的苦功,虽然速度慢点儿,毕竟还是保险。”
独孤一枭却大不服气,道:“我可不信他们有这么厉害。老大和老二是一时疏忽轻敌才吃了人家的亏,我还没出马呢!叫我看见他们,非叫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独孤玉珠低声喝道:“你给我少放屁!‘腐骨神掌’你练到第几重了?你只不过练得比你曾祖父多一重而已,就敢胡吹大气!你阳师叔已经练到第六重,也还不敢过分招摇,你的口气倒是大!万一那小子真的把‘无字天’上的武功练成了,你如之奈何?”
那阳师叔道:“老三,你的‘腐骨神掌’已练到第五重,的确可喜可贺,暂时还不必担心。我已练到了第六重和第七重交际,没有戒日神功总纲的指引,身体已经隐隐出现了‘走火入魔’的迹象。据我所觉和旧日服侍二小姐练功的情况来看,‘腐骨神掌’只要练到第八重,如果本身的定力无法镇压心魔反噬,就必然招致走火入魔,心魔发作,最终功亏一篑,送掉性命。除非得到上乘的内功心法,或者可以免除此难。所以神功未成,老三请稍安勿躁,万万不要强出头!”
独孤一枭道:“我明白了,敢情师叔想试试加入了毒素之后练功是否还会走火入魔是吗?”
那阳师叔哈哈一笑道:“你猜得一点不错。二小姐昔日练功时曾对我说,她不知道加入了剧毒毒素是否真的可以如传说中所言,能降低走火入魔的发作几率,二小姐平生最爱惜她的绝世容颜,所以不肯用毒药练掌,结局实在令人惋惜痛恨得很。只要老夫能将‘腐骨神掌’练到第八重并且找到压制心魔反噬的方法,嘿嘿,就算明月神尼现在从坟墓里爬起来,我也未必便输给她!”
独孤玉珠道:“虽然如此,我还是担心!阳师弟,你是妹妹唯一还在世的部属,如果没有你,我们该怎么办?所以我还是劝你等申屠先生把四种毒药全部练成之后,再作打算吧!实在炼不出毒药,我们再走强炼‘腐骨神掌’的路子也不迟!”
独孤一枭道:“可惜咱们从小姑姑练功的密室里得到的戒日神功心法缺少总纲的指引,否则练功的速度应该更快才对。”
那阳师叔道:“你别以为练功进境快是好事。你姑姑在世时,承蒙她老人家看得起我,把我当作她的心腹,每次练功都是由我亲自护法,往往一段经她要花六七天的时间才敢进行下一步,修练期间的风险可想而知。”
“你日前所说的,去抓纳兰那混账东西也是不行。纳兰是以正宗玄门入手来练这六种无上神功,我们没有玄门正宗内功心法作导引,想达到他那个境界殊为不易。上次囚禁北方武林的人逼迫他们写出本门内功心法这个法子虽然可行,但每一家武功都是独树一帜,没有哪两家武功的内功心法全然相同,就算他们把心法写出来,我们还要花费很多时间来破解衔接,如此可谓得不偿失。”
“不过李青尧那小子手里那本‘小般若指经’虽是讲指法的修练,但内力运使的法门还是可以大幅借鉴,四姑娘不妨好好在他身上动动心思,让他早日把那本经交出来。”
独孤婴道:“还真不易呢。不是他不肯信我,而是就算交出来,对我们只怕也没多少帮助。”
那阳师叔道:“这话怎么讲?”
独孤婴道:“很简单呀。‘小般若指经’全部都是天竺的梵写成,我们都不懂天竺梵。李青尧精通梵,但他对三哥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所以尽管我软硬兼施,他依然无动于衷,并不肯把所有经的原意都告诉给我。他说人心险诈,三哥又是西域著名的魔君,他和我萍水相逢,就要他对我推心置腹而且完全相信我,这可能吗?”
独孤一枭冷哼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那死鬼父亲不过一家公侯,怎比得我家乃是王族后裔!他以为他手里有‘小般若指经’可以破解我们练功的难题,我就得低声下气求着他么?我们原本该和衷共济、共度时艰才对,晋王对他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