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叫有辱斯?”宋研竹笑,摸摸宋合庆的头道:“他不是个什么好人,往后你离他远些。”
“我瞧赵六哥和陶大哥就很好,我很喜欢他们。”宋合庆道。
正说着话,初夏走进们来,宋研竹将那盘桂花糖蒸栗粉糕用掐丝珐琅食盒装好,又将余下的食物装在另一个竹编的食盒里,对宋合庆道:“一会你赵六哥要走时,你寻个机会偷偷将这个掐死珐琅食盒给他,就说是我谢他当日仗义相救。”
宋合庆似懂非懂地点头,宋研竹背过身去,偷偷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洒在些到帕子上,而后攥紧了帕子随宋合庆出去。
那一厢斗诗会正是风声水起,你来我往,热闹非凡,为此,还吸引了那些原本坐在假山上的亭子里闲聊的姑娘们挪了方步,围观这一盛况。
有了一帮年轻姑娘围观,年轻的男子们更是如打了鸡血一般跃跃欲试,非要为自己的脸上添光增彩不可。
宋研竹悄悄地坐到了赵九卿身边,见赵九卿已然将那串汉白玉的刻花手镯套回了手上,这才安了心。
“这都已经第三轮了,荣正连输了两场,已经赔了四十两银子,”赵九卿低声轻笑道:“想赢我二弟和陶大少爷,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想他二人在京师时就没输过,在这?哼!”
宋研竹失笑:这个陶墨言,真是设好了套子等着荣正跳下去!若是她没记错,从前他曾经说过,在京师时,他和赵戎已经是同辈之中无敌手,这会在这里还能骗得荣正上当,一是因为陶墨言和赵戎才从京师回来没多久,二人从未显山露水,二也是因为荣正真的蠢,被赵九卿的笑容眯瞎了眼,又被陶墨言和赵戎联手刺激了两句,就乖乖缴械了。若是他不及时收手,今日真是面子里子都得丢在这府里。
宋研竹望望天,这样好的日头,世间如此美妙,他们却这样暴躁,真是不好不好。
对面的荣正因又卡了一局,正是懊恼,宋研竹朝初夏打了个眼色站起身道:“各位兄长怕是累了,小妹做了些糕点,大家吃些再继续吧。”
一壁说着,一壁拿着食盒子递过去,每个人均是随手拿了一块,到了荣正跟前时,宋研竹拿着帕子的手一抖,所有的粉末都落在那块山药枣泥糕上,荣正犹不自知,舔着脸涎笑道:“二妹妹真是体贴周到!”
“过奖!”宋研竹福了福,正要将食盒子往后递,就见陶墨言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手上的帕子。宋研竹只当不知,笑语殷殷地往前送:“陶大公子不饿?”
陶墨言硬着头皮道:“却之不恭。”到底还是伸出手,拿了一块红豆糕,吃了一口便放在一旁。
赵戎吃了一块仍觉得意犹未尽,又拿了一块含在嘴里,一向好吃的荣理更是两眼泛光。不过片刻,芍药泡了几壶热茶上来,宋研竹道:“这是小妹新制的竹叶茶,最是去油腻。”
芍药一杯杯端到众人跟前,到了荣正跟前时,端过茶碗,手却不老实地在芍药手上一抹而过,芍药浑身不由战栗,眉头微微一蹙,赶忙离开。
宋研竹慢慢悠悠地也端起一杯茶,徐徐地喝了一口,果真是清香甘甜,爽口怡人。感觉到身侧一直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不由地侧过头去,就见陶墨言面色复杂地望着自己,而后也缓缓举起自己跟前的茶杯,做了个相邀的动作。
“当真是多疑……”宋研竹暗自腹诽着,就听身旁宋喜竹同宋欢竹交头接耳着,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在了她的耳朵里:“你瞧她,还真当自个儿是女主人了,这样爱出风头!也不想想这宴会究竟是替谁办的!”
宋研竹只当是听见了犬吠,不过一笑,哪知宋玉竹也在一旁,听见了却是颇为不爽快:“三姐姐,你若要是有这能耐,你可大可以出这风头啊!二姐姐好心做了糕点,备了茶点招待客人,大家都是和和乐乐,反倒是你一直在下二姐姐的面子,挑二姐的刺。外人若是不晓得,还以为咱们宋家的姑娘都如你一般争强好胜呢!”
宋玉竹年纪小,说起话来也娇俏,声音虽然不大,却引得一干的小姐侧目。赵九卿也歪过头来,不自觉地蹙了眉头,而后转过头去,微微摇摇头。
宋欢竹一时怨宋喜竹多嘴多舌,引得旁人瞩目,一时又觉得宋喜竹说的对,这个赏花宴,虽是没有明说,可也本当是她这个大姐姐大放异彩,这会反倒本末倒置,让宋研竹争了先出了头。
宋欢竹不由地低声道:“都少说两句,省得让人听见了笑话。”
“也对,”宋喜竹轻哼了一声道,“倒也不怕被人听见了笑话,反正他们一家子……”宋喜竹朝宋研竹努了努嘴,附在她耳畔道:“走在路上就是行走的笑话。”
宋欢竹不由噗嗤笑了,回头责怪道:“不许这样无理。”多余的话倒是一句不说,像是默认了宋喜竹的话。
宋喜竹一时觉得自己描述的实在贴切不过,心中大觉得意,顿时又想起先前袁氏交代她的事儿,赶忙跃到中间,朗声道:“难得能和各位兄长姐妹聚在一块儿,不如咱们玩个好玩的游戏吧?”
袁怡十分配合地问:“是什么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