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琊和佛子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二人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大殿中,原本还极力阻拦的秋白却一反常态地目送二人离开,甚至在二人离开后,周身气息都连带着缓和了不少,看上去似乎对二人的离开相当满意……
齐衍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秋白打算泼脏水,让启琊和佛子离开,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
一个神经病……
秋白朝底下剑宗弟子丢下一个眼神,那个弟子立马会意,招呼身边同门,把齐衍围在中间。
从外看去,包围齐衍的人肉圈圈,里三层外三层,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凝重得不像话,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齐衍是什么洪水猛兽呢。
但事实上,齐衍本人身受重伤,要不是磕了药,现在估计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少人看着这景象,脑子里难免升起一个共同的念头……不是,至于吗?
对秋白而言,还真至于。
哪怕现在的齐衍看上去很弱小,可在秋白接收到的有关齐衍的记忆里,这人可是一直都是强大的存在,哪怕已经穷途末路,也依旧强大得有些非人。
他永远走在前面,又永远被众人簇拥在中间,无论身边人对他有多少真心,他们都无法否认一个不争的事实,只要他站在那里,大家的视线就无法从他身上挪开……耀眼夺目,像是“希望”具象化的模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秋白认为齐衍极善伪装,这一点倒是和他很相似。
秋白不能因为齐衍现在表现出的这点脆弱,就认为此人无害。
更何况,齐衍刚刚还让启琊和佛子二人去找什么人。帮手?还是其他什么?
而且要是秋白没记错的话,佛子和启琊同时出现,必然是这两人已经接收到天道指示,要出世引导气运之子成长才是,换句话说,能够指派这两人干活的,除了天道外,应该也就气运之子,那齐衍这又是怎么回
事。
要知道,在秋白看来,叶瑾凤就是气运之子,启琊和佛子不留在这里保护她,居然被齐衍教唆离开。这件事本身就怎么看怎么离谱。
再说,要是秋白对叶瑾凤一直保持和善的态度,迷惑到这两位也就算了,可偏偏秋白刚刚对叶瑾凤的杀意几乎没怎么隐藏,佛子和启琊没瞎的话,理应看得出来。他们把叶瑾凤抛弃在这里,就不怕他直接杀了叶瑾凤吗……
而如今眼前的这个齐衍,到底是对启琊和佛子做了什么,能让这两位如此听他的话……
这些种种迹象都在向秋白发出一个警示,就算是看似弱小如蝼蚁的齐衍,也万万不可轻视。
武达郎等人蹲在角落,眼见齐衍被剑宗弟子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吓得是心脏狂跳。武达郎要不是被沈清和落清风一边一肩膀摁着,可能当场就跳起来了。
他们大师兄正是脆弱的时候,武达郎生怕这些神经病会像刚才对他们那样暴力压制,对待大师兄……那样肯定会加重大师兄的伤势的吧……肯定会的!
而秋白这一举动,不光吓到武达郎等人,还把一旁的华威吓了一跳。
华威把又想要出头的叶瑾凤拉到身后,问秋白,“不知剑尊这是何意?”
“何意?”秋白盯着华威,眼见华威在他的视线头垂得更低,腰越来越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继续道:“本尊原以为你是明事理的,竟没想到也会被他蛊惑。”
“什么?什么蛊惑?”
华威一头雾水,一时间没理解秋白话里的意思。
“呵,既然不理解,那就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秋白轻笑一声,朝最开始他进来时,齐衍蹲着的位置一招手,一颗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珠子落入掌心。
下一秒,众人只觉眼前一阵红。
等再次看清周身景象,吓得哆嗦,哆嗦,又哆嗦。
原本剑宗主殿虽然挂满尸体,但好歹干净明
朗。哪怕气氛压抑,可并不恐怖。
但眼下大殿的模样,却只能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上到房梁,下到地面,满是刀剑法器打斗时留下的痕迹,以及飞溅四散的鲜血碎肉。
“这……这怎么会这样?主殿什么时候被布下了幻术?”
华威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脑子一时间竟无法思考。
秋白见华威这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一个眼神示意下去,包围在齐衍身边的剑宗弟子立马朝两侧退开,将原本被围在中心的齐衍再次展现在众人面前。
秋白盯着齐衍,视线自上而下把齐衍现在的样子审视了遍。
随即审判道:“你靠着主殿内布下的幻术,竟有胆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虐杀怀疑你的三花宗弟子,还利用幻术将其伪造成魔族余孽,谁给你的胆子!”
不管是秋白的眼神还是语气,都充满了上位者的傲慢。
别说是底下还没捋清楚前因后果其他修士,就是站在秋白旁边的华威和叶瑾凤,都听着这话脑子一愣一愣。
什么虐杀?什么伪装?事情是秋白说的这样的?那他们原来看到的算什么?
“什么……鬼?”叶瑾凤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朝秋白理论,“不要以为你是剑尊就可以胡说八道,我们明明都是亲眼看着那人死在齐衍……静安剑下后,瞬间化为一滩黑水的,那根本就不是三花宗的弟子!”
“呵,蠢货,”秋白看见叶瑾凤就烦,懒得多说废话,直接示意底下剑宗弟子行动。
没过一会儿,就有两个剑宗弟子带着一具断头的尸体和砍成两半的脑子到秋白面前。
秋白瞥了眼叶瑾凤,道,“既然你说尸体已经化成一滩黑水,那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这个无头尸体是怎么回事?或者你告诉本尊,你有什么理由能给为他正名的?”
“……”
叶瑾凤脸色白了几分,她不相信秋白说的一切,但隐约猜出他们已经中了旁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