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痕月左右看了看,辨明方向,便向前走去。
“你去哪?”
“跟着就是了。”
面具男满腹狐疑,跟在君痕月的身后,心想你可千万别越界了。
他们之前也尝试过,想从玄贞相反的方向突破密林。玄贞只身在这儿等待他们,也没有安排亲信下属埋伏,不知是行动需要保密还是他太过托大。所以他们想,哪怕你玄贞太强,总不能分身;轻功厉害,也不能瞬移。当玄贞出现在东方,他们就往西边飞奔,准备从那儿逃脱。
谁知道玄贞早有准备。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越靠近密林边缘,反而是风声叶声最大最密集的地方。在那样的环境之下,玄贞反而是事半功倍,只需要琴声稍加引导,两人心跳过速,竟差点力竭而亡。
所以他们赶紧退了回来,在找到稳妥的方法之前不敢再冒险。
走着走着,玄贞感到脚下的土地逐渐湿软,隐隐有水浸了上来。他忽然想起,这个方向两人之前探过,再走不远便是一片泥沼,所以他们便没再深入,退了回来。
“我劝你们不要挣扎了。”玄贞的声音传来,“你们的内力一天一天被削弱,哪怕有片刻的休息也无法彻底修补回来。而我只会越来越强,因为借助自然伟力,绝不可能衰竭。”
“是吗?”君痕月的声音传了出去,“你以为这个地方只是你一个人的主场?”
“什么?”
君痕月已经跃上树枝,在不同的大树之间来回跳跃。面具男跟在后面,只感觉他的行动路线忽左忽右,诡异难测。他举目四望,看到玄贞背着琴也到了附近的密林边缘,疑惑地注视着他们。
然后君痕月带着面具男落地。面具男惊讶地发现,他们的面前,竟然有一座小小的破庙。
“怪不得这个沼泽地总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君痕月微笑,“原来很多年前……我的确来过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你是说这个庙宇?”面具男歪着头,“你一个双手沾满杀戮和鲜血的刺客,到道家更加兴盛的蜀山剑派,拜佛来了?你不觉得太混搭了吗?佛祖不会理你的!”
君痕月:“……”
“而且就算你来过这如何,现在求神拜佛让老天爷保佑我们逃出去吗?”面具男说,“君痕月你平时不信鬼神的啊……现在这叫临时抱佛脚懂吗?我要是神佛绝对不会理睬你,让你抱着我的脚闻脚臭吧。”
君痕月:“……”
他终于忍无可忍,打断面具男天马行空的吐槽:“喂,我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又跟我打赌?”面具男来了兴趣——不是对打赌来了兴趣,而是对于在这个领域可以持续战胜君痕月有兴趣,“你还输的不够惨吗?”
“我想来个一次性了结。”君痕月淡淡地说,“这次我赢了,我欠你的一笔勾销。我若输了,该给你的金元宝翻番如何?”
“输急眼了啊。”面具男笑了,“说吧,赌什么?”
君痕月拿出一根凤翎,在两手之间来回把弄,说道:“我要你猜猜,等一会儿,这枚凤翎会在哪一只手中。”
“就这么简单?”面具男大笑起来,“君痕月,你对自己的手速那么有自信吗?”
哪怕那是江湖上最著名暗器高手的手,疾若闪电繁华迷眼不可捉摸,但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面具男也非常自信,他可以看穿君痕月的把戏。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真没有看清君痕月最终将它放入哪只手,自己瞎猜一个,也是五成的机会。
“那就赌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痕月眉梢一挑,弹开右手,凤翎躺在手心。他笑道:“你可……看仔细了!”
凤翎忽然向前激射,从庙宇大门的破洞射入。
面具男一愣:“你搞什么把戏?不是猜凤翎在哪只手吗?”
“对啊,可我没说是我的手啊。”
“什么?”
君痕月推开庙门。庙宇中央,矗立着千手观音的雕塑。虽年久失修,佛身斑驳,但眉目祥和,数十只胳膊莲花一般张开,各结法印。
“好了,猜吧。”君痕月做了个请的姿势。
面具男:“……”
啊啊啊这个混蛋……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