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小王爷喝了不少酒,虽有丞相大人的解酒药,林晚泊还是不怎么放心,特差人做了清淡又美味的早膳,送进了房里。
侍女伺候子珩穿好衣,他漱了口,接过另一个小丫鬟的热帕子擦脸,问:“王妃可用过早膳了?”
“没呢。”林晚泊昨晚亲眼目睹那盛气凌人的义宁长公主在婚宴上大放厥词,生怕小王爷一蹶不振,这会儿义正言辞地说,“一切都严格按照王爷的吩咐进行!王爷是魏王府唯一的主人!”
他突然表起忠心,子珩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用汤勺舀了一口燕窝粥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吃完,才问:“林伯伯,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少年了?”
林晚泊慈祥地笑:“已经有十个年头了。”
十年弹指一挥间。
十年一觉扬州梦。
十年啊。
子珩了然地点了点头,夹了一口菜,边吃边问:“父皇让你来照顾我,可还有其他任务?”
林晚泊闻言色变,忙跪地俯首:“主子!这……主子,奴才自知这些年无功无德,只求主子平安顺遂……”
子珩放下筷子,起身前去扶他:“快起来吧,你一把年纪了还跪本王,也不怕折本王的寿。”
林晚泊心头猛地一颤,立刻站起来,躬身低头道:“主子……”
子珩面无波澜地看着他,片刻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林伯伯,你知道我跟父皇的关系一向不睦吧?”
林晚泊点点头,眼神坦诚:“略有耳闻,但具体的并不太清楚。”
天昭帝虽然颇为宠爱小儿子,这个小儿子也对他恭敬有加,可前太子死后,满朝武都以为天昭帝迟早会册封九皇子为太子,然而直到天昭帝死前的那一晚,太子之位仍是悬空的,这才有了父子二人貌合心离的传言。
子珩凑近一步,在他耳畔低声试探:“父皇已经死了五年了,你也该弃暗投明了。”
林晚泊闻言又要再跪,子珩抬手拦下,冷声道:“你当真不是父皇派来防止我篡位的暗桩?”
林晚泊惶恐:“不是的不是的,先帝只命奴才照顾好主子,从未吩咐过其他事情!”
子珩挑起眉梢。
难道这些年他都猜错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遑急的喊声:“王妃驾到!”
子珩与林晚泊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桌丰盛的佳肴。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林晚泊焦急难安,“要不您先吃,奴才去拦一拦。”
“不碍事。再说你也拦不住。”子珩在桌前坐下,神色自若地吃起饭来,“你先出去吧。”
林晚泊无法,正要退下,就见那颐指气使的义宁长公主踹门闯了进来。
“王妃……”
“我与王爷有话要谈,劳烦管家关好门。”段忘容径直与他擦身而过。
林晚泊眼睁睁地见那母夜叉大步流星地朝自家主子走了过去,不禁替小王爷捏了把汗。
可他除了认怂,还能怎么办呢?
门刚一关好,子珩冷着的脸立刻变得柔和下来,他把自己的筷子递过去,语气就仿佛是在撒娇:“师姐饿了吧,快来一起吃呀!”
段忘容接过筷子,温声说:“不能我自己吃。”
子珩朝她挤挤眼,而后装模作样地惨叫两声,大喊:“放饭放饭立刻给本王放饭!住手!啊啊啊啊你离本王远点!”
林晚泊本在门外候着,听到喊声,生怕小王爷再挨揍,忙不迭就去张罗了。
看意中人演戏,段忘容藏在白纱后的唇角自始至终都是勾着的,那双明媚的杏眼里满是宠溺,她俯身在他身边坐下,夹起一只虾仁,送进他嘴里。
子珩懒懒地靠在她肩头,嚼着嘴里的美食,春风满面,心旷神怡。
段忘容说:“我想跟你要个人。”
子珩道:“双手奉上。”
段忘容:“得有个仪式。”
子珩:“那得看是娶还是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