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攻击和移动速度换来的高防御属性,在战场之上主打的是一个防守反击,无论是面对骑兵、步兵乃至于弓弩手,他们都有应对的套路。
当然,这样的部曲也不是随时都能凑出来的,一如眼下这批死士的三重甲,那可是曹操将大军中过半铠甲都集中在了一起,为的就是让他们尽可能的拖住更多的吕军,保存有生力量。
可一旦组建起来,凭着高防属性,寻常骑兵无论是弓骑还是枪骑,对他们的威胁其实都算不得大。
唯一的弊端就是临时组建的部曲,合击之术太差了,陷阵营无法大规模的扩张,最初的原因是装备的打造和保养费用问题,但到了后期不受军费掣肘后,最大的原因就是将士们的合击之术。
这种默契,不是靠在校场上操练就能有所成就,必须是丢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厮杀沉淀下来的。
可即便是陷阵营这样的部曲,尚且困不住吕布,遑论是这支临时组建的死士。
离谱的高防在吕布如臂使指的方天画戟面前形同虚设,每戟出,重甲死士的咽喉处必是血雾弥漫。
加之赤兔马的速度和力量都远非寻常战马可比,撞击在这些重甲死士身上,便是身后有人顶上卸力也得倾倒一片,根本没办法阻拦下吕布在人群中来去自如的屠杀。
仅是一人,仅是一骑,仅凭一戟,号称三千的重甲死士就被搅弄的阵型大乱。
原本拼力搏杀的典韦闻听身后惨叫连连,号角声大做,心下大疑。
此地距离冰城尚有十余里地,距离潼关那就奔四十去了,吕军步卒赶到怎么也得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按时间推算,怎么着也没能这么快出现才对。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吕军的步卒赶到,那也不至于把这些重甲死士杀的混乱不堪吧。
但不管怎么说,后方动乱,这个时候他都需要赶回去,相比于跟马超分出个胜负,显然稳住军阵更为重要。
高手过招,哪能分心,就是这么一走神的功夫,虎头湛金枪便像毒蛇一般探来,速度之快便是一步慢步步慢,双戟并用也只能做防御。
马超心下大喜,不能放过这次唯一的占据上风的机会,策动里飞沙缠着典韦压着打。
“有破绽!”大喜的不止是马超,一直苦等机会的庞德也不管曹军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眼看着典韦身形不正,宝雕弓倏然抬起,搭弓上弦如满月。
嗖~
破风声响起,金翎箭如一道匹练刺破夜空,精准的命中了典韦的右臂。
忽如其来的肌肉撕裂感钻心般疼痛,当即就让典韦臂膀连铁戟都握不稳了,防御一滞的空隙里,虎头湛金枪趁势将他左戟挑飞,接着枪杆横向一拍,典韦重重落马。
“弟兄们,敌将已败,杀过去啊!”庞德见状以凉州话吆喝了一声,西凉骑兵一个个发出嗷呜的兴奋声便策马冲去。
乌桓骑兵当是听不懂,只见得他们冲杀便是本能的跟了上去。
再说吕布一人一马已经是在重甲步兵团里杀了十几个来回,被他们自己视为足可格挡五十步箭头的防御,在吕布面前根本起不到半分作用,重甲死士的尸体横七竖八一大片,一时间军心摇曳,人心惶惶。
这个时候,马超与庞德带人从后杀来,不断的呐喊着:“典韦已被我所擒,尔等束手可免一死!”
若是换了寻常的军队,这样的状态下早就土崩瓦解了,到底是死士,出征前曹操、典韦都曾先后训话,大家也做好了把命交代在这的准备,便是以卵击石,那也要死战到底。
这其实已经不是一种单纯的战斗意志了,而是都清楚,立了死士的军令状,如果临阵脱逃,那家里人可就要遭老罪了。
以至于两线夹击之下,一时半会竟然无法尽歼这群人。
直到后方的步卒增援赶到,这场战斗才算落下了帷幕,可此时已经距离曹军撤走过去了两个时辰,天都亮起来了。
将士们在打扫战场,从曹军死士身上剥下铠甲,这些可是好东西,回炉熔炼后又能继续利用的,能换不少军功。
“温侯,你怎么来了,刚才天没亮的时候,就是您一人一马杀入那群重甲步兵营里搅乱了他们?”马超跑到吕布的面前,有些诧异的问道。
吕布没有解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是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典韦呢?”
马超有些没反应过来,天呐,这是怎么办到的,他自己也不怵这些重甲步兵,可要说单枪匹马杀进去后不仅全身而退,还把三千人的部曲搅弄的溃不成军,那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他当然也知道重甲步卒的命门是在咽喉,问题是在战乱之中,哪能这么容易给你瞄准下手,他不认为自己办得到。
甚至,赵云来也不行。
温侯刚才定是凭借了那一手举轻若重的手法,可惜我又没看到!
心痒难耐啊。
“跑了?”吕布皱着眉头加大了几分音调。
马超这才反应过来,连道:“没有没有,末将亲自将他拿下。押上来!”
伴随着马超一挥手,后方西凉军将一名魁梧汉子押了上来。
此事的典韦周身铠甲都被卸去,臂膀上的血渍风干,连带着缨盔都摘了,披散的头发挡住了他的面容。
吕布歪着脑袋打量,一旁的庞德立刻会意的上前掐着典韦面颊往上一抬,这时吕布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这人呢一向不喜欢说废话,不过敬你是条汉子,今天就破例一次,归顺于我,不委屈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