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8抬的话肯定是上不了十万的。
就是普通平民百姓嫁女,七凑八凑也要装16抬或2抬妆奁的,实在是穷的也得整8抬,太穷的毛没一根的,那就不说了。
“母亲,就算没眼下的事,我林氏也要给敏儿陪6抬妆奁,眼下,儿怕6抬是拿不出手了,怎么着也要108抬了啊。”
“……”
老太太嘴上说的大方,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抠的,但林族正遭遇数十年未有之大变局,还真能心疼那点妆奁?
她道:“也是,是娘惊的糊涂了,就108抬吧,不好上了120抬,那是王爷公卿嫁女的标准啊,我们林氏算哪个份位上的?不敢僭越了。”
“是,母亲。”
林恕朝前躬了躬身子,他心里知道,老太太私房那些东西,都是给长孙林政准备的,别人啊,想从她那里掏点都难呢。
这事似乎敲定,可林政的脸儿就更黑了,6抬就不少了,又给我整出抬去?等我接手林氏家业时,还能剩下多大点啊?
林太太都瞥见了儿子的黑脸,不由轻声咳了一下,提醒他注意点,这是什么场合,你脸拉的大老长的,比你爹的还黑……哎。
倒是林敏一直没说什么,这种事轮不到她发言,但她道:“祖母、父亲,我这两日琢磨着,能不能去探视一下大姐姐……”
家里,果真还有个挂念着长女‘陆林氏’的。
但这个话一提出来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此事,不提也罢。
林恕看出小女儿林敏是真的担忧她姐姐,叹口气道:“敏儿,陆桓陆益父子俩是必死的,留着他们是给陆士添堵,那位陈大人必然为陆士陆麒父子清除了这个麻烦,你大姐姐是陆益正室,怕是……哎。”
是啊,大姐她是陆益正室,虽说不受陆益多宠溺疼爱,但位子正,那可就是有光沾光,有难遭难,夫妻嘛,还能跑了你?
“爹爹,容女儿去寻陆麒想想办法……”
“这个……也好。”
林恕突然发现,一直温婉慧秀的小闺女,在大事面前竟有静气?更有主意?以前她不显山不露水的,自己还真未注意。
就连老太太、林太太、林政都不由多望了一眼林敏。
……
陆麒在州衙整顿他的新‘衙卫’,就这几日浔州卫征兵,附近几个县的人都一轰而至,此前流散的匪贼们都又跑回来应征入卫。
他这边也挑出了500人的建成了‘衙卫’。
500人分为20队,25人一队,日日以《孟州统兵法》轮训,一半出去执行巡街任务,就是半巡半训制,甭想拿着高饷再偷懒,以前腌臜州卫的日子是过到头了,以后执行孟州军规军制。
拿陈钦使的话说‘当兵就要有当兵的样子,不想干的滚蛋……’
只为了‘预役’都能拿2两年饷银,这个兵也当定了啊,此前浔州卫营军全年不过十多两银,还拖欠着不给,不是照当差?
当然,他们照当差是为了以势谋利,有身份欺压良善,上有所行,下必有效,所谓的卫军就成了一大毒瘤,如今被直接铲除掉了。
可以说浔州的风气在一夜之间就大变了样儿。
新兵统训之初的两三日,因违背军令,不守军规,还欺压百姓的,就被剁了几十颗脑袋,但也就两三日,歪风就刹住了,再没有了。
说个实话,谁不怕掉脑袋啊?
林敏是大户小姐,也时常出逛逛的,不过她出来肯定有车辇,不轻易见谁,这趟出来为了大姐姐,她也是豁出去了,直奔州衙而来。
一路上,光是巡街窜坊的‘衙卫’就遇上好几波,这些衙卫列成纵队,走的不说多规整吧,也是齐唰唰的,比往日浔州军卫强太多了。
街面上老百姓该做啥做啥,少了往日的腌臜叫嚣,以及一些痞皮聚众在街头打闹之事,据说在街头寻衅兹事是要判处三至五年苦役的。
林敏的感觉就是浔州不仅没乱,似还有盛治之象,那些门店小买卖之类的比往日尤盛,听说是陈钦使在浔州执行了孟州新税赋法,只有以前的十之一二,减轻了小商小贩的负担,从而使粟面菜食皆降了价。
快到州衙时,听到路过有嘈杂哭闹之声,林敏撩帘从辇窗看了下,是一队衙卫抓着几个锦衣富绅。
辇外的丫鬟回她道:“小姐,听说是坐地起价的米商,被抓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