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行压根就不知道顾宴灼身上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每一次,顾宴灼从外面出勤回来的时候,脸色虽然都非常苍白,而且看脸上的表情也很冷淡。
每次看见这副模样的顾宴灼,顾舟行都觉得顾宴灼是在欲擒故纵。
故意在脸上露出来这么一副表情,就是为了引起来自己的注意罢了。
所以每次到这种时候,顾舟行都会冷笑一声,看着顾宴灼讽刺说:“你现在这是什么表情?脸色这么苍白,是故意做给谁看的?”
而每当这个时候,受到了顾舟行嘲讽的顾宴灼,总是会一脸平静地看着顾舟行,就好像早就对顾舟行失望透顶了一样,什么都不说。
那个时候的顾舟行完全没有想到,顾宴灼的脸色苍白,是因为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这么长时间了,他甚至没有看见顾宴灼的身上受伤过一次。
难道真的是顾宴灼没有受伤过么?
这怎么可能呢,每一次查弟子记录的时候,顾宴灼都是出外勤最积极的一个人,出门做任务的次数名列前茅。
只要出去活动,怎么可能会没有失手受伤的时候,顾宴灼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大大小小的伤口堆积在了一起,关于这些伤口的故事,顾宴灼从来没有跟顾舟行说过。
他一直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隐藏的很好,连带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起,全部都隐藏了起来。
这个时候,被上官琴雅点明真相的时候,顾舟行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
这么长时间里面,对顾宴灼各种打压,每次顾宴灼做成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不去鼓励顾宴灼,而是各种言语和行动上面的打压。
甚至连顾宴灼什么时候受伤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去关心顾轩铭,而不是去问问顾宴灼身上的伤口到底疼不疼。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顾舟行脸上的表情已经绷不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和顾宴灼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一直以来,顾舟行都觉得是顾宴灼的问题,而不是自己的关系。
可现在看来,他和顾宴灼关系的恶化,全部都是由自己一手主导的。
想到这里,顾舟行的内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就像被谁拿手狠狠地攥紧了心脏一样,整个心脏都开始疼痛了起来。
他和顾宴灼之间的关系,还有修复的可能么?
想到这里,顾舟行紧握在上官琴雅手腕处的手指,渐渐地松开了。
他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忍不住问:“你觉得,我和顾宴灼之间的关系,还有什么修复的可能么?”
听到顾舟行这么问,上官琴雅在内心思考了一下,最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估计不可能了吧,因为在他最需要您的时候,您没有站出来,现在的顾宴灼可能早就习惯了那样被您对待,而且内心也不会那么脆弱了。”
上官琴雅看着顾宴灼的性格,从小时候的活泼开朗,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种沉默寡言的地步。
这其中,少不了顾舟行的推波助澜。
如果没有顾舟行的打压,没有顾舟行的双标,没有顾舟行的责备和谩骂,现在的顾宴灼肯定要开朗很多很多,而不是变得那么阴沉,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中。
“您现在能为顾宴灼做的最大事情,就是赶紧把这个婚约给取消了吧。”
一提到婚约,顾舟行的头一下子就抬了起来,开始下意识地为自己反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顾宴灼好!我不可能看着顾宴灼和江浔仙成亲,因为江浔仙根本没办法帮助到顾宴灼任何事情!”
只要是事关江浔仙的事情,顾舟行就像找到了可以反驳的点一样,开口愤怒地说:“你想想,江浔仙的身体里面连灵根都没有,他怎么跟顾宴灼成亲啊?”
“顾宴灼以后是要当宗主的,你让顾宴灼和江浔仙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待在一起,你说说让外界怎么看待顾宴灼,怎么看待我们整个天命宗!”
顾舟行的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没有灵根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有很大概率也是没有灵根的,到时候我们天命宗到底还是要外人来继承,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眼前!”
这是顾舟行绝对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根本看不得这种事情出现!
他是真的希望顾宴灼能够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这样不仅能够在事业上面获得女方家庭的支持,同时还能有人疼爱,这不是非常好的事情么?
可偏偏,顾宴灼就跟脑袋里面进水了一样,非要找江浔仙当自己的新娘。
想到这里,顾舟行就非常生气,“我都已经把人给顾宴灼带回来了,而且顾宴灼之后的道路我还都给他想好了,你跟我说说顾宴灼现在是在干什么?”
听到了顾舟行的抱怨,上官琴雅有些怜悯地叹息了一口气。
顾舟行还是只活在了自己的想象当中,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他自以为的“好”,其实根本没有询问过顾宴灼的意
思,而是就这么自己拍板决定了顾宴灼后面的人生道路是怎么样的。
这个样子,真的非常可悲,只会让顾宴灼看见顾舟行的时候,越来越反胃。
上官琴雅轻声道:“那您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呢,就是江浔仙师姐比你更加了解顾宴灼,她知道很多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了顾宴灼付出了很多东西呢?”
顾舟行说不上来话了,沉默地坐在了板凳上面。
“江师姐为了顾宴灼付出了非常多的东西,而且还知道很多连您都不知道的事情,这证明她是真的很爱顾宴灼,而且顾宴灼在江师姐面前的时候,能够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内心给交出来,让江师姐去安抚他内心的伤口。”
“您就说说,这一点,您能做到么?”
顾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