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狼么!”朱允熥笑道。
“皇上所言集市,就是白眼狼!”傅让也跟着笑起来。
“调你回京任职京营,你有何打算?”朱允熥又问。
傅让躬身,“皇上对臣至于之恩,如高山之厚。不过....”说着,他看看朱允熥,“臣资历毕竟还浅,管着京营......”
“太自谦了!”朱允熥摆摆手,“你是跟着朕打过仗的,也跟着蓝玉还有燕王打过仗,还管着数万大军镇守高丽,资历怎么不够?朕知道你是怕军中有人不服你,呵呵!你就这么没出息?”说着,他又道,“就这么看低你自己?人家徐辉祖一没外放过,而没独当一面领军,现在既是南房行走,又兼着五军都督府,不也一样帮朕分忧?”
傅让苦笑。
他和徐辉祖是不一样的,准确的说他老子傅友德和人家的老子徐达是不一样的。
就凭徐达儿子这四个字,军中谁敢扎刺?
就凭魏国公府的金子招牌,谁不谦让三分?
“给你,你就管着,别让朕的京太安逸失了血性!”朱允熥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手指点点桌面,“那事你也知道了吧?”
傅让猛的撩开麒麟服裙摆,直接跪下叩首,“臣路上已然知晓!”说着,继续叩首道,“臣兄罪无可恕!”说着,又道,“臣兄犯法,皇上却依旧对臣恩遇有加,臣惭愧得无言以对。”
说到此处,他有些哽咽,“所以,臣请皇上收回让臣任职京营的成命,毕竟臣.....”
“小心过头,就是虚伪!”
朱允熥一句话,猛的让傅让一颤。
皇帝可以和颜悦色的和你唠家常,但也可以一句话就让你万劫不复堕入深渊。
“你知道朕是拿你当自己的人,你更应该知道,在朕心中你是你,你兄长是你兄长。”朱允熥平静的说道,“朕对于和他天壤之别,不然的话当初你家的爵位,朕也不会力排众议戴在你的头上!”
“皇上隆恩,臣万死不足报答万一.......”
“朕也不要你死,就要你好好的当差!”朱允熥面上再次露出笑容,“你呀,心思重,想的多。”说着,叹口气,“也可能是你久不在朕跟前当差的原因吧,朕总觉得你现在和朕.....有点疏远了!”
“臣不敢.....”
“记住,朕和以前一样,啊!所以呢,你们就别瞎想!把差事做好,就是对朕最好的回报!”朱允熥手指点点桌面,“去吧!这一路车马劳顿的,回去歇着吧!”
他几句话,让傅让的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臣遵旨!”一肚子话憋着没敢问,傅让缓缓往后退。
“等等!”朱允熥开口,好像是瞄了傅让一眼,“你兄长马上就要问刑,朕给你一道手谕,你可去镇抚司天牢看看他!”说着,叹口气,“骨肉团员一回,也没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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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初!”
“公爷!”
午门外,马车中傅让和幕僚相对而坐。
幕僚李茂初见傅让脸色不好,问道,“怎么进去这么快就出来了?万岁爷可是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傅让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不过,皇上对我倒是和颜悦色!”
“抚慰您是应有之义,毕竟大爷如今身陷囫囵!”李茂初点点头,“哎,说起来如今您虽荣登高位,可对您来说未必是好事。京师,这几人来人往跟走马灯似的。”随即,他又低声道,“咱们这位皇上,越发猜测不透了!”
傅让面露为难的神色,“有件事,你要给我参谋参谋!”说着,把朱允熥让他去镇抚司天牢的事,交待了一遍。
在李茂初的沉思中,傅让继续说道,“我听说汤二爷去了镇抚司....”
“您要是觉得万岁爷是想让您,给大爷一个痛快,那您就大错特错了!”李茂出沉吟道,“而且,学生觉得,私盐这事远远还没结束呢!”
傅让皱眉,“不是已定案了?”
“那为何不结案?”李茂初道,“为何一定要等到您回来才处置大爷?”说着,低声道,“等您看大爷最后一眼?晚生说句不当的话,您好像没那么大的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