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义听见玉舒捏着嗓子的声音,顿时浑身不适,仿佛被蜂蛰了一般,头皮发麻。
“也没什么巧的。”顾鸿义冷声说道。
在宴会上的人谁不知道自己去园子里透风了,更不必说这玉舒还在自己身旁,怎会不知,这园子左右就这么大,要是想寻自己,也不过是一会功夫而已,有什么好巧的。
顾鸿义从未见过如此不懂人脸色的人,刚刚在宴会上已经明确表示过不喜了,现在还要追到这里来,简直是没眼色。
“怎么就不巧了,我刚进了这园子,就见顾大人在这一方凉亭之中,这园子这么大,我一进来就碰到顾大人,这不就是缘分吗?”玉舒像是听不出顾鸿义话中的冷意,一个劲的笑着向前凑。
顾鸿义见玉舒还往自己跟前凑,脸瞬间就黑了,连忙从石凳上起身,后退几步,像是避瘟一般。
“玉舒姑娘,还请自重,这生意都是讲究个你情我愿,你如此强买强卖实在是令人不喜,你好歹也算是这玉城里有名的舞姬,何必如此自轻自贱呢。”顾鸿义冷声说道,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
“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还请玉舒姑娘保持距离,莫要坏了我的名声。”顾鸿义说道,在顾鸿义看来男人的名声同样重要,再加上他自己也不想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让宋礼卿伤心。
毕竟三人成虎,单是今日自己在这里与玉舒见面这件事,说不得被多舌的人看到就要传的面目全非了。
顾鸿义说罢就带着苏和准备离去,今日这晚宴实在是不愉快,顾鸿义已经不想多待了,只想着去前厅告辞离去,到底自己官阶高,就算稍微无理了些,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顾鸿义以往是不喜欢用权势压人的,只是今晚的种种让顾鸿义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顾鸿义也不是傻子,这园子没有主子的同意,一个歌姬如何能在园子里活动自如。这许洪玉可真行,既然他无礼在先,就别怪自己不给他留面子了。
玉舒见顾鸿义要走,自是不甘心,毕竟像顾鸿义这样的人,抓住了,荣华一生不是问题。
玉舒趁顾鸿羽不注意,飞快的跑上前去想要从身后抱住顾鸿义,可还不等她靠近,顾鸿义朝旁边一闪,玉舒便由于惯性作用,摔倒了一旁的花圃中。
因着这几日天干,下人们这两天每天下午都会给花圃里的花苗浇一些水,因此这花圃里的土壤还是湿润的,玉舒这样狠狠的摔下去,顿时身上都沾满了泥土,头上的发髻也乱了,顿时看上去狼狈不堪。
顾鸿义更是觉得厌恶,也没准备上前去扶一把,自食恶果罢了。
顾鸿义也不等玉舒从花圃里爬出来,就带着苏和快步走了,一点也不想再惹麻烦上身。
许洪玉派去的小厮还没走远,就看见从园子里怒气冲冲出来的顾鸿义,就知道事情怕是被搞砸了,连忙跑去通知许洪玉去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玉舒她怕是将事情给搞砸了,我见那顾大人黑着脸从园子里出来了。”小厮着急忙慌的说道。
“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许洪玉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顿了顿问道,“那顾大人如今朝哪里去了?”
“这,这小人也没看到。”那小厮语气不足的说道。
刚刚那小厮只见顾鸿羽怒气冲冲的从园子里出来就知道坏事了,只想着早点来汇报情况,忘记观察一下顾鸿义朝哪里去了。
“你,你说说你,你还能干些什么?”许洪玉没好气的说,真是没一点眼色,也不怪在府里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厮。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想着来汇报了,不过顾大人应当是准备走了。”小厮说道。“怕是朝正门去了。”
所以顾大人现在不是在前院,就是去正门了,不过前院和正门是一个方向,只要朝着正门的方向去,总会碰到顾大人的。
“既如此,那还不快走,愣在这里做什么?”许洪玉说道。
许洪玉生怕错过了顾鸿义,脚程极快,果不其然在正门旁看到了顾鸿义,连忙出声唤道,“顾大人,留步,留步。”
顾鸿义原本还想着去前厅告别,可想到玉舒做出来的事,实在是生气,索性不告而别了。只是如今许洪玉追了上来,顾鸿义也不好直接走掉,只好站在原地等着许洪玉跑过来。只不过脸色显而易见的有些不好看。
许洪玉圆圆胖胖的,跑起来的时候圆滚滚的肚子一颤一颤的,速度自然也算不得快。
“呼,呼,呼,顾,顾大人,可是今日招待不周,我观顾大人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出了什么事?”许洪玉喘着粗气问道,刚刚这一路跑来,对许洪玉这样的胖子来说,负荷确实有些大。
“出了什么事,许大人会不知道吗?”顾鸿义冷声笑道。
“这,这下官怎么会知道呢。”许洪玉有些心虚的说道,毕竟都已经交代过玉舒了,应该不会露馅吧。
“呵,许大人真不知道?这园子可不是一般人能逛的,玉舒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你比我清楚。”顾鸿义说道,“更不用说,我前脚刚走,你这后脚就来了,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顾鸿义简直不想与许洪玉多说些什么,一切都不打自招,还说自己不知道,简直是想将自己当傻子。
“这,这也不能怪下官啊,不是顾大人您自己说了吗?我以为您是想,哎呀,都是我意会错了,才闹出这样的乌龙。顾大人就原谅下官吧。”许洪玉弓着手说道。
“你,你可真行,呵,真行。”顾鸿义快要被气笑了,真不知道这许洪玉的脑子是如何当上这玉城的知府的。
“我只不过是托词,你为官数载,连场面话都听不出吗?”顾鸿义问道。
“额,我”许洪玉有些说不出口,总不能说自己给他下药了,所以才想偏了。这说出来不是找死吗?不能说,不能说。
“下官生来愚钝,本就不圆滑,是以理解错了,顾大人就饶了下官这一次吧。”许洪玉说道。
顾鸿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但到底是扫了兴致,与许洪玉道了别,就准备离去了。
许洪玉见顾鸿义上了马车,欲言又止的,想了想还是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