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去看了那老汉几次,老汉一直没有醒。
他的身体已如风中残烛,即便是醒来也活不了多久。
薛神医说:“神医也难救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林乐霜双眉微蹙,“他是从大金逃到这里来的吗?还是……”
这个人是谁,她心中已有所猜测,还有谁能这么了解大将军府的密道呢?只能是这大将军府之前的主人七伯了。
他突然出现意味着什么,林乐霜还不能够确定。
袁仵作低垂着头,不敢看林乐霜,说:“我看了他的伤痕,大都是些旧伤,他的身体亏损的厉害,似乎一直忍受着饥寒,没有得到良好的照顾。”
劳累和饥寒能够将人的身体摧毁。
虽然脸上的花纹将他的面目遮盖,但也能看出他年轻的时候是个身子高大英武之人。
袁仵作的手指轻轻在老人脸上划过,“这纹的花纹有些奇怪,好像就是为了掩藏他的真容……这图案很像阿旺的纹身……”
薛神医闻言也凑过来看,过了半晌,说:“有点像。”
林乐霜想了想,命林保速速安排人将苟乙从王家接回来。
苟母和阿茶依旧留在王家,接受王光的诊治。
薛神医再三保证,只要王光按照他说得来,苟母的眼睛到了明年春天便全好了。
“只可惜她身子亏损的太厉害,寿数有损。”
林乐霜说:“师傅,您光知道说别人,您自己年纪也大了,西越国毒物甚多,还有瘴气,气候变化多端,我也拦不住您,可您一定要多做些防身的药物,多准备一些衣物,我才能放心呢。”
又对袁仵作说:“还请袁大人多多照顾我师傅。”
袁仵作涨红着脸,吭哧半天方道:“……一定……一定……”
薛神医不满地说:“话都说不利落,就他还照顾我,忙起来的时候他比我还痴迷,不知道谁照顾谁。”
袁仵作迅速抬头看了眼林乐霜,又低下头,保证道:“王妃放心,在下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薛神医的。”
薛神医突然正色说:“你虽然不是我的亲传弟子,但也和亲传弟子没有什么两样了,只因为老夫已经认定王妃是关门弟子,只好将你认作记名弟子。记名弟子也是弟子,你本就该照顾老夫,你们两个在这里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做什么。”
袁仵作愣在当场:“……”
他什么时候就成了薛神医的记名弟子了。
薛神医板着脸,看着他,好像在说,你敢说不是么?
林乐霜立即道:“师傅,那袁仵作是我的师兄还是师弟呀?”
袁仵作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他成了薛神医的弟子,得到了薛神医的认可,他和淮阳王妃也有了更紧密的瓜葛。
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薛神医晃了晃乱蓬蓬的脑袋,白了一眼袁呆子,说:“他比你两个哥哥都大呢,自然是你的师兄了。你是关门弟子,知道什么是关门弟子么?就是最小的那个弟子。”
林乐霜连忙转过身,迅疾对袁仵作行了一礼,“见过袁师兄。”
袁仵作手足无措地赶忙也回了一礼:“……王……师……妹。”
他涨红着脸语无伦次的样子让薛神医看不下去了,立即撵他:“好了,好了,你快去做些防瘴气的丸子……”
林乐霜说:“师傅,您收了袁师兄,该办席庆祝的,可不能就这么简单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