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来,伊兰亚斯算得上是神明纪元里存在最渊远的一位神只。”
“在祂还未与阿锲多尔神战前,吾对祂的认知一直是冷酷无情,仿佛万物都入不了祂的眼。”
“直到祂神战受伤后神力大减、神性削减沉眠化为人身,祂身上才少了几分那坚冰似的冷意。”
“人身的伊牧是祂,却不是完整的祂。”
“人性压制大部分沉睡神性的伊牧爱上你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唯一冲突的是,神性的祂冷酷无情,祂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一点。”
“就像年幼时的你喜欢吃糖,觉得糖是你最喜爱的,可现在的你并不一定认可,你认为糖吃多了会让你的牙齿掉光,应该将糖果都扔掉,甚至限制糖果的生产来阻止自己吃糖。”
“错不在你,也不在伊牧,只是你没能让真正冷酷无情的祂甘愿为你打破原则。”
“神性冷酷,祂宁愿违背神诺杀了你、同人身的自己一起受到神罚也不愿意让自己回归后受到回归前的种种影响…”
祂的话语温柔至极,爱芙却觉得遍体生寒。
她好像一下接收了很多个点,乱糟糟地一团汇聚在一起,一时间错综复杂到让她不知道该细究哪一个。
在斯尔兰珀玩味的目光下,爱芙莫名觉得祂眼中的光另有深意。
她当即捕捉到一个重要的点。
什么叫她没能让真正的祂甘愿为她打破原则?
她莫名其妙被莱恩送到了少年时期的祂面前,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被祂不由分说地杀了。
这叫她怎么让真正的祂心心甘情愿打破原则?
爱芙刚想开口,脑中就有微光一闪而过,蓦然间让她僵直了身子。
什么叫宁愿违背神诺也要杀了她?
少年时期的祂怎么会知道伊牧为她许下的神诺?
难道那不是少年时期的祂?
斯尔兰珀看着爱芙那拧紧眉头思索的忧愁神色,只觉得她好似把一整个秋天都背在了身上。
“独属于伊兰亚斯的神之禁地如若没有祂的首肯,谁都进不去。”
斯尔兰珀温柔地叹息,可眼里却闪着戏谑的光。
一句话,让爱芙的拳头都握紧了,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痛意蔓延至心脏处,随着蓬勃的心跳泵至全身。
爱芙的脑子转得很快,一瞬间便察觉出不对劲的点。
少年时期的伊兰亚斯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放一个那时还不相熟的她进入祂的神之禁地吧?
伊牧更不可能伤害她。
那剩下的只有当今时期的伊兰亚斯了?
“伊牧身上的神性提前苏醒了?”
爱芙紧紧盯着斯尔兰珀,嗓音都低哑起来。
斯尔兰珀不置可否。
爱芙脑海中的思绪宛如金戈铁马般,纷纷扰扰着不断相撞摩擦,擦出了理智深刻的光。
爱芙越想越心惊,手脚都止不住地发冷。
“所以是那神性提前苏醒,真正神身的祂知道了莱恩的计划的,并且还推波助澜,最后纵容了过往的自己杀了我?”
爱芙吐字艰难,像是被人掐住了喉管。
要不然怎么解释她平白无故出现在那个昏暗的地方,还遇到了那个白袍少年?
既然独属于祂的神之禁地只有祂能掌控,那莱恩怎么可能将她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