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长着一条蛇的人不少,但长着一条蛇的,还真不多见。
不等巫多想,黄符女子已经冲了过去,落在地上。它口中的牙齿突然变大,如尖锐的骨刺,朝着巫的面门刺去。
随着巫掐动法诀,一条又一条的藤条从黑暗中钻出,挡住了獠牙的去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条巨大的尾巴从旁边抽了过来,正中她的后背,将她抽得吐血。借着这股冲力,他一个前扑,就地一滚,躲过了巨大尾巴的第二次抽击。与此同时,他的防御也被刺穿。它的牙齿不再生长,而是呈现出枯萎的迹象。它伸出的舌头,代替了原本的牙齿,朝着巫刺了过去,速度极快。
巫左支右绌,一边不断往后退,一边掐着印,口中念叨着什么。刹那间,他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看到自己的巫女不见了,黄符女子愤怒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咆哮。黑暗中,一道道纹路浮现,将巫的身影从黑暗中逼了出来。
巫低下头,捂住胸口,被黄符女子那一声大吼,给震得不轻。根本容不得他细思,那黄符女子又是一记重击,巨大的尾巴对着他当头砸下。巫抬起双手,结出一个半圆形的屏障,挡住了那条巨大的尾巴。
黄符女子显然不甘心,巨大的尾巴不断抽打着屏障。
就在这时,巨尾在黑暗中划过一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大,一块玉佩从缝隙里掉了出来,正好撞在那条巨大的尾巴上。黄符女子浑身一震,如遭雷击,立刻收回了巨大的尾巴。死死地瞪着那个不知名的东西,赫然是一块玉佩。
看着落下的玉圭,巫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仿佛这是他的遗物。上方的黑色缝隙还在不断扩大,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黄符女子的注意力都在解决面前的巫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头顶的裂缝越来越大。她一跃而起,巨大的尾巴甩来甩去,对着巫阵就是一顿乱抽。
因为玉圭的分神,巫根本抵挡不了黄符女子一波又一波的猛攻,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一名女子焦急地叫道,“我们不能败,我们要把他从山上拉下来……”
说话的正是阿霞,黄符女子一怔,巨大的尾巴猛地一顿,仿佛受到阿霞刚才的话语的干扰,动作一滞。
就在这时,黑暗开始崩塌,崩塌。
见此机会,巫单手一抓,将那枚玉璧抓在手中,然后掐了个法诀,便迅速离去。
阿霞在和黄符女子缠斗的时候,被黄符女子打得吐血,终于醒了过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下风,浑身酸痛,胸口发闷,呼吸困难。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重物的攻击,不过他们身上并没有携带武器,那么沉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阿霞还没反应过来,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个踉跄,连忙往旁边一躲。紧接着,一道冰凉的黑色物体从他身边掠过。这是怎么回事?阿霞仔细地看了一眼,这一眼之下,她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浑身颤抖,背后更是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一条巨大的尾巴,一条巨大的蟒蛇尾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细想,阿霞的舌头已经飞到阿霞面前,在阿霞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吓得向后退去。随后,他双手掐印,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间,他听到了风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听到了敌人的喊杀声。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有种整个世界都停止了的错觉?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传来,周围空间泛起涟漪,阿霞的身影被生生从阴影中拉了出来。阿霞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抽了一下,她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胸膛。她一抬眼,就见一条巨大的尾巴朝她抽了过来,她连忙掐诀,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半圆形的屏障,挡住了这一击。不料那条巨大的尾巴并没有就此罢休,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接踵而至。
阿霞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不足,看到屏障上的裂痕,阿霞心中一片慌乱。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蛇尾在黑暗中划出一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大,一枚玉佩从缝隙中掉落,正好抽在了那条巨大的蛇尾上,那条巨大的蛇尾痛苦地抽了回来。阿霞终于意识到,那条巨大的尾巴,竟然是那个黄色符的女子所化,难道它就是这个东西?他明白了。而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这层屏障上已经出现了裂痕。一声脆响,结界碎裂开来。
阿霞急了,大声道:“不要放弃,我们一定要把他从山上拉下来。”
……
与此同时,一座光秃秃的山峰上,明月高悬,一道身影趴在一片茂密的草地上,周围弥漫着浓郁的烟雾,那是陈灵被巫咒加持的阵法。就在黄符女子和巫战的难解难分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寂静。烟雾消散,一切都停止了。他站在陈灵身边,一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灵。
……
阿霞的话,让巫回过神来,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悲伤,他看到周围的黑暗正在一点点消散,他也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走了。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四周,落在了那枚令他感到熟悉的玉圭上。巫皱了皱眉,眼看着崩塌的大地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他一把抓住了玉佩,捏了个法诀,瞬间移动到了陈灵所在的那座山峰上。
黑暗中,那个穿着黄色符纸的女子,看着阿霞逃走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悔恨。
“她走了。”
黑色,就像是一面镜子,四分五裂,但每一块都黯淡无光,悄然消散。在他的背后,一块巨大的石板,缓缓浮现出来。
“回去吧。”叶伏天对着她挥了挥手。这一次,不是空明的回答,而是直接出现在了黄衣女子的耳中。
黄符女子收敛了杀意,从疯狂的战斗姿态中恢复过来,恢复了往日的温婉动人。低着头,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嗯,”中年妇女慢慢开口,“我能理解你的顾虑。在听到她说他遇到麻烦的时候,你的心就开始乱了。而且,她这次又是来救人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打出了一个她亲手布置的结界,随着她的手印消失,院落中的一切都变得正常起来。石屏还在,院落还在。中年妇女独自一人,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
“这是?”阿霞疑惑地看着手上的这枚玉牌。看来,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巫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去取。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霞在邓家人那里问过很多次同样的问题,但巫就是不肯说,阿霞也没办法让她说出真相,只能自己想办法。翻来覆去地把玩着这枚玉圭,阿霞只能判断出这是一块翡翠,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发现。
“这是怎么回事?”阿霞不满地撇了撇嘴,质问巫。
自从离开邓家之后,他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阿霞的问题。
“你究竟想隐瞒些什么?”阿霞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气得不行,“你以为我没本事?”阿霞当然不会,但她有巫的记忆,隐约记得,这玉佩能让人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却不太明白。阿霞一边说着,一边捏着法诀,果然,玉璧上开始浮现一个个奇异的符,这些符有的横着,有的竖着,有的竖着。那不就是之前在碑林中看到的那些图案么?莫非,这块玉璧与这片碑林有关?而且,邵玄还发现,这座石碑,似乎与巫有关。所以,陈灵的项链又是怎么回事?与他们有何关联?
阿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巫的情况。他没有闭眼休息,因为他正在和“通灵”的面具融合。
一团淡蓝色的光芒,从他面部的每一个细小的毛孔中散发出来,缓缓凝聚成一副玉质的面具。这个曾经被阿霞无意中捏碎过的翡翠面具,现在重新浮现出来。一抹寒光闪过,罟部落巫猛地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