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他捏紧的手能看出他并非真的放下了,而是将一切情绪都隐藏了起来。得知并非是自己开的药出的问题,掌柜的才松了口气,可随即壮汉的话,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是我店里的煎药小童,我这就将他们叫出来,但我相信这事与他们无关!他们煎了多年的药,绝不可能煎错。”掌柜的开口道。站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孙哥儿,也立刻开口:“就是,小三和小五都已经是煎药的熟手了,是不可能犯这种错的,而我也是根据师傅的嘱咐抓的药,也不可能出错,必定是你们自己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虽然屡屡针对柳如叶,时不时在掌柜的面前上演一出大戏,可他并不认为专门煎药的小五和小三,会犯这种低等错误煎错药导致悲剧发生。至于柳如叶,他抓药的时候,柳如叶根本就没机会碰到药柜,也不可能去煎药,所以这件事情肯定和柳如叶没关系。现如今,百合堂和壮汉他们各执一词,都认为是对方出的问题,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样的情况,在掌柜的将小三和小五带上来后,更加剧烈。壮汉看见负责煎药的居然是两个小孩,更加愤怒:“你们让两个小孩来煎药,能不出现问题吗?现如今你们居然还想抵赖,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恶心至极!”小五见这个壮汉如此,吓得差点没哭出来,躲在了柳如叶的身后。倒是小三站了出来,一脸不服气地说道:“我在这里煎药已经煎了好几年了,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任何错误,你不能因为我年纪小就看不起我!我敢保证,我煎的药不会有任何问题!”“小五……小五也能保证自己煎的药不会有问题,我们都是严格按照师傅的嘱咐来煎药的。”小五也连忙伸出脑袋,冲壮汉点头。“是啊,这两煎药小童,咱们都已经认识那么多年了,从未出现过任何差池,怎么看也不像是他们犯的错……难道说,真的是讹诈?”“不会吧,看这些人的样子,还挺老实的,不像是讹诈啊……”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也不知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壮汉死死皱着眉头:“就算他们已经煎药多年,也不代表他们就不会犯错误,我要拉他们去见官!为我爹讨回公道!”他这话一出,那些站在他身后的壮汉也立刻喊了起来:“去见官、去见官!”这样的阵势着实吓人,直接将小五吓得泪流满面:“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抓我去见官?”柳如叶一把将两个孩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小声地安慰他们。平心而论,她更加相信这两个小孩,别看小三一副毛手毛脚的样子,其实在煎药这上面是最为细心的,就连孙哥儿都不一定有他耐心。而小五就更不用提了,他本身的性格就极为内向,为了向掌柜的证明自己真的很有用,小五是绝不可能在煎药上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的。所以他们两个人无论是谁煎药,都不太可能会弄成这样。而最关键的还是那壮汉的说法,他们从百合堂拿回去的药汁居然毒死了一条狗。每副在百合堂煎得药,在被送出去之前,都会由掌柜的检查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会被送出。这也算是百合堂的一个老规矩,若不是柳如叶在百合堂待了那么久,还真不一定会知道这条规律。只是她没有立刻说出来,到底还是怕因此牵连了掌柜的。想来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想法,才默契的没有谈起这条规律。所以,柳如叶接下来的话并未谈及这方面:“既然你们认为错是出在咱们百合堂的药上,那若我们能够提供没有毒的药渣,不就能够证明百合堂的清白了?”旁边的孙哥儿,一听这话瞪大了双眼,心说: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方面呢?这样想着,他又立刻开口附和:“就是,我们医馆都会保留一个月内每副药的药渣,以确保各个病人能随时收集药渣,若我们能够提供根本无毒的药渣,一定能够还我们百合堂清白吧?”壮汉一听倒也是这个道理,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便开口说道:“若你们真能拿出无毒的药渣,自然能够排除你们的嫌疑,可若被我们找到了有毒的药渣,那又该如何解释?”“这绝不可能,最近咱们店里熬的药并不多,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副,药渣怎么可能有毒,更何况不是还有隔壁的大夫在这儿吗?”掌柜的想也不想便开口道。此时,一旁看热闹的隔壁药堂大夫也发声表示,自己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连药渣有毒无毒都看不出来。“不,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偷换过药渣,大郎,我看还是不要听他们狡辩,直接把他们抓去坐牢好了!”正在一旁默默垂泪的妇人,听见这一切,仿佛都要尘埃落定,突然开口。她话语有几分急切,让包括掌柜的在内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她的方向看去。柳如叶眯起了眼睛,只觉得这妇人的反应不对劲,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这位夫人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你这话似乎已经断定了过错在我百合堂,以至于什么证据都不用去查看了……敢问夫人哪里来的证据,能够断言,我百合堂才是那个真正犯错的人?”柳如叶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逼近那妇人。“我还说是这位夫人你对药做了什么手脚呢,害死了这位老叟后,又反过来污蔑我百合堂,也不知我百合堂哪里得罪了你,要你如此费尽心思来算计?”柳如叶越说越严重,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妇人说她平日里对公爹多好,难道就能抵消掉她的嫌疑了吗?毕竟这药除了在他们百合堂这里经过手之外,最终是由这位妇人拿回家的。“你……你胡说八道,你怎可如此胡言乱语?”那妇人身体不断发抖,泪眼婆娑地看着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