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明问:“娘,这十二户、十三户打咱们搬过来就一直没人住吧?也有十来年了吧。”
姜母点头,“前两年还找人修下屋子,这两年,这户人家就没来了。”
“娘,这两户是一家人?”姜大明问。
姜母点头,“嗯,两兄弟。说是去外头做生意还是投亲的,反正是一去就没回来。”
“就是咱搬来的那年走的。前几年还往外出租,这几年也不知怎么的,不往外出租了,人也不回来。”
“前段时间,我遇见那管房子的,说是他家这两个房子要卖出去了。”
姜大明又问,“那怎么没卖啊?”
“哪个买啊。”姜母嫌弃,“一间屋子不卖,非得两间屋子一块儿卖,还一卖就卖两千两银子,他以为他家是个龙宫啊,龙王爷就在他家住啊。”
“亏他们说得出口。哪个冤大头被人下蛊了才当这大冤头。”
“娘,咱前头也有户屋子没人住吧?”姜大明问。
姜母答:“嗯,那家人是前几年发了家搬到城北去了。这儿的老宅子便被那家人当成了风水宝地,没事儿的时候,那家人会回来拜拜。”
“娘,那户人家我记得姓赖吧?是在咱家搬来几年后才搬来的吧。”姜大明又问。
姜母一脸嫌弃,“你可别理那家人。那家人跟他那姓一个模子,都是那耍赖的人。”
“住后头一户姓窦的人家跟那家人翻脸了。我是听人说,那家人就是靠那耍赖才发的家。”
“怎么发的?”姜大明问。
“那家人真他娘的不要脸!”姜母骂,“那姓赖的人和咱后头那姓窦的人家一块儿去大集买东西,那姓窦的买了个大蚌壳,临时有事儿就把蚌壳让姓赖的那白眼狼替她送回家。”
“哪晓得,这姓赖的不仅没送还把大蚌壳给吃了,那姓窦的找过来,那姓赖的不认,非说是自个儿买的,然后又扔了个死掉的大蚌壳,说这就是那姓窦的买的。”
“那姓窦一见,就认出不是自个儿买的那个。那赖白眼狼不认,非说就是这个。没法子,那姓窦的找那卖大蚌壳的摊贩,那摊贩说那姓赖的后来确实买了个大蚌壳。这两个大蚌壳究竟哪个是哪个,那摊贩他也认不出来。”
“那姓窦的没法子,找不出证据,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后来,那姓赖的人家突然搬家了,再后来一打听才晓得,那姓赖的买的大蚌壳里头有珍珠,那姓赖的就这样发的家。”
“这事儿传到姓窦的人家耳朵里头,这姓窦的人家怀疑是那姓赖的吞了他家的大蚌壳,就去闹事儿,两家人就闹开了,还去打官司了。”
“可,换大蚌壳这事儿窦家没证据,官司便输掉了。一怒下,窦家就把这事儿嚷得这附近的人都晓得了。”
“那赖家也发话了,说窦家骗人,见那大蚌壳死了非要赖家还银子,后来又见赖家买的大蚌壳挖出珍珠了,又起了贪念,与赖家闹起来,害得赖家上衙门打了一场官司,一整年的这晦气都没散。”
姜大明起了好奇心,问:“娘,你说,这两家哪家是说真话,哪家是说假话?”
姜母嫌弃,“当然是那赖家说的假话啊。儿啊,你可不晓得,那赖婆子抠门又小气,嘴皮子又碎又刻薄,哪个见了她,不骂她几句自个儿心里头就不舒坦。”
“那窦家就不是赖家那样儿,人啊,可厚道了,对街坊邻里的又热心,就是歹运,被那赖白眼狼抢了福气。”
姜大明笑了笑,又问:“娘,前头的艾嬷嬷在那头住了有半个月了吧?今年回来不?”
姜母答:“中秋前去的,是有半个月了。听四笑说,得过完年才回来呢。”
“哦。娘——”姜大明这才说出他真正想问的问题,“咱们前头那户姓周的人家在放高利子吧?”
“咳咳,咳咳。”姜母被高利子三个字刺激得故意捂着嘴巴咳几下,她赶忙起身,拍了拍衣服,说:“这嗓子,咳咳,肯定是话说多了,我得泡个罗汉果。”
姜母说完,往门口走。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她儿子喊:“娘,你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