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了几步,梁三娇就停顿了脚步,她似乎在思考,很快,她就转过身,回自个儿屋里头了。
她一回来,梁二美就问:“你怎么就回来了?”
梁三娇解释:“太晚了,举人考还有些日子,明个儿问也不迟。”
梁二美不在意地点着头,她又玩弄着算盘。
梁三娇呢,翻着箱子像是在找什么。
梁二美问:“三娇,你找什么啊?”
梁三娇答:“我找我攒的银子。我得数数,我攒了多少了。”
梁二美起了兴趣,说:“我来,我帮你数。对了,我也得数我的银子。”
白蜡烛照亮下,梁二美与梁三娇在数银子。
梁二美说:“我攒了八两呢,你呢?”
梁三娇答:“我攒了十五两。”
梁二美惊:“三娇,你这银子怎么这么多啊?”
梁三娇解释:“以前在老家,一些小玩意儿都便宜。现在来南城府了,这些日子咱们又没出门,娘又给了咱们一些碎银子,这不,就攒了这么多了。”
“也对。”梁二美双手托下巴这般说道。
梁三娇笑了笑,把银子放到显眼的地儿,再与梁二美脱衣服,把蜡烛一吹,上床睡觉。
大半夜,梁三娇被噩梦惊得醒了过来,她轻手轻脚地下床,趁黑倒了杯水,喝完,她没了睡意,看窗外月色正好,便轻轻拉开门,往外头走。
刚走几步,梁三娇就看见她娘正站在不远处。
梁三娇轻轻喊了声:“娘。”
梁氏转过身,赶忙又转回去,再低头用衣袖擦了擦,再转过身,笑:“三娇,这么晚了你怎么起来了?”
梁三娇走过去,说:“我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娘,大姐的事儿是不是解决不了?”
梁氏不答。
梁三娇也不催。
两人在外头站了许久,梁氏才说:“下午里长媳妇劝我应了这门亲,说是——”
梁氏哽咽着:“高家的男人进去了,高家人想法子也没弄出来。”
梁三娇安慰梁氏:“娘,你别急。等天亮了,你就去找魏姨母,想来魏姨母是能帮到咱们的。”
梁氏叹了口气,说:“晚上高家孙媳妇来咱家,先是把银票退了,再是与我说,那严夫人放话了,你家大姐是活着要进严家的门,死了也得当严家的鬼。”
“哪个不长眼的窜出来挡了她严家儿子冲喜的事儿,她就跟哪人没完。”
梁三娇骂:“这哪是个人啊,这分明是恶鬼作乱。”
骂完,梁氏与梁三娇搂抱成一团,无声地流泪。
两人都知晓,那魏家终究不是真正的亲戚,助了她家伤了自个儿不一定是肯的。
然而,这对母女却不知晓,几个时辰前,魏夫人的屋里头,魏夫人正与魏大少爷说严家。
魏夫人都不喊严夫人了,直接用严婆子称呼,可见是厌恶极了。
只见魏夫人笑着说:“那严婆子放话说梁家的大闺女生是严家的人,死是严家的鬼,把我给逗得,哈哈,她以为她严家是咱南城府的天,喊哪个,哪个就得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