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臣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兴奋神采,都想看看长兴伯到底昧了多少银钱与粮食,这其中就包括辅国公和临江侯。
一时之间,大殿上只闻大臣翻阅罪证的声音。
长兴伯狠厉的目光再次射向桑侍郎,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桑侍郎心知自己的处境很不妙,就算自己不把罪名顶下来,事后太后也容不下他,桑家也容不下他,他会被桑家所遗弃甚至是除掉。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一紧张,磕头如捣蒜,只觉身下湿了一大片,隐隐有一股尿骚味传来。
“皇上,微臣有罪,是微臣贪墨了朝堂拨下的善款和粮食,微臣苛待难民,微臣有罪,微臣愿意上缴贪墨的银两和粮食。”
桑侍郎知道,他只有站出来顶罪这一条路可走,在皇帝审问之前,主动认罪,且尽力弥补犯下的过错,态度诚恳,皇帝看在伯父和太后的面子上,一定会轻饶他的。
至于上缴贪墨的银两和粮食一事,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了,桑家不缺银钱。
皇帝看了证据,众位大臣也都看了证据,现在又听桑侍郎主动认罪,已经算是在朝堂上公开审问了桑侍郎。
但皇帝知道,现在还不是拿下长兴伯的时候,步子不能迈得太大,一个不慎容易遭到反噬,稳步推进虽然慢了些,却是最为稳妥的。
这次能阻止桑仲泉入阁就已经算是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来人,桑侍郎犯下渎职贪墨之罪,抄没其家产,夺去其侍郎一职,打入大牢,听候审讯。”皇帝一声令下。
侍卫走进大殿来拿人,拖着桑侍郎往殿外而去。
皇上没有治他的渎职之罪,长兴伯大大松了一口气,暗自腹诽皇帝针对桑家的同时,也庆幸皇帝到底没有揪着不放,保住自己就是保住了桑家。
不过,长兴伯的老脸到底有些挂不住,脸瞬时就红了。
“桑爱卿,起身吧。”皇帝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长兴伯从善如流,颤巍巍地站起身,因为跪得久了,腿麻了,刚站起身,身子一个不稳又跌了回去,崇山侯就站在他的身边,他忙走上前一步,扶了长兴伯一把。
“长兴伯小心。”崇山侯关心地说,扶着长兴伯站定,他自然看出来皇帝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
现在的皇帝实力不够,还不足以与长兴伯和太后正面对抗。
已经走到大殿中央的崇山侯,见长兴伯站稳了,他转身面对皇上,躬身一揖,说:“皇上,滞留在城外的难民要如何处置?”
“林爱卿有何高见?”皇帝反问崇山侯。
崇山侯又是一揖,说:“皇上,西北的战事已经结束,不如把收缴回来的银两与粮食分发给难民,押送他们回乡。”
其实早应该把难民遣返回乡的,长兴伯之所以把难民把持在手里,还不是为了伸手不断向朝廷要钱要粮,要来的钱粮自然都进了长兴伯的府邸。
“众位爱卿,你们认为林爱卿的提议如何?”皇帝不直接点头,转而询问大臣们的意见。
皇帝这样做,给众位大臣的感觉就是皇帝从不独断专行,遇事都要问一问朝臣们的意见,但他给人的印象,却是一位极有主见的帝王。
“回禀皇上,甚好!”长兴伯第一个出声,支持皇帝,支持崇山侯。
“臣附议。”
“臣附议。”
……
崇山侯的提议得到了一致通过。
朝堂上,瞬间恢复到了君臣相宜的场景。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高亢的声音响起。
众位大臣没有发声,崇山侯知道举荐定国公入阁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达成的,也就没再提这事。
散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