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财主家。
“娘,翩珃那个死丫头不上钩,真想把那丫头拖回来打一顿,看她还敢不敢不听我的使唤。”胡红玉气得鼓起两个腮帮子,害得她准备好的说辞都用不上,显得她很没用的样子,她可不承认连一个丫头都收服不了。
柯姨娘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她也没想到翩珃平时看着胆小怯弱,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她做的,她绝对不敢多做,甚至有点儿呆板,傻里傻气,怎就突然变伶俐了,不入套呢,明玉那个丫头也是个心狠的,她才收服的两个下人,明玉说打杀了就给打杀了,真是有爹生没娘养的贱坯子。
“红玉,不妥,与明玉较量,不能像她那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而是暗中较量,方能取胜,明面上的较量,她占着嫡出的身份,你是怎么也斗不过她的。”
听到这话,胡红玉心中的气闷又长了三分,她这么优秀,处处都比明玉强,就是因为庶出的身份,处处都要矮明玉一头,凭什么呀。
“娘,夫人都死了多少年了?爹咋就还不把你扶正呢?”胡红玉说了一句她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一提起这事她就生气。
而柯姨娘也是不停的重复着一句她的回复,既心酸又无奈:“红玉,还不是因为娘没有生出儿子来,老爷没理由把娘扶正。”
她哪里都比那个死了的人强,就是因为没有生儿子。
胡红玉赌气地说:“娘,让大哥去死得了,爹一定会把你扶正的。”那她就是嫡长女了,以后不用在胡明玉的面前低一头。
柯姨娘看着女儿的阴冷眼神,提到嗓音斥责道:“胡闹,你大哥要是死了,你爹只会再明媒正娶一位女子回来给他生嫡子,也不会把我扶正,到了那时,娘的上头多了一个正室,可就没你什么好日子过了,现在娘管着家,维持现在的状态对你和娘来说都是最好的。”
她的肚子不争气,自从生了胡红玉之后,就再也不能生了,她都要怀疑,她的身子被前头死了的夫人动了手脚,可从前家里被夫人把控着,她无从查证,没有证据,这也是她把夫人活活气死的原因,她是在报复。
听到这话,胡红玉重重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颓废丧气的样子,不管怎么说,她的身份都不如胡明玉,这一点始终没法子改变。
柯姨娘看着泄气的女儿,给她打气道:“红玉,没了那两个下人,你定要把翩珃拉拢过来,为你所用,到时你把翩珃拿捏在手里,还怕对付不了明玉。”
“娘,明玉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彩云吗?我看她比翩珃更好收买一些,也更合适一些。”
一听这话,柯姨娘眉头舒展开来,怂恿道:“红玉,说的没错,彩云十五了吧?那你去试试,要快,你爹那边等不急,像是要在芙蓉楼开业后就把你送去县太爷的府上。”
她恨得牙痒痒,非要让红玉拉拢翩珃的理由,是明玉那个死丫头和杜村长的孙女走近后,居然第一个要算计的人是红玉,想把红玉送去给县太爷那个老不死的当姨娘,明玉竟然存了这样龌龊的心思,那就别怪她反击了。
“好的,娘。”胡红玉点头应道。
两天后的清晨。
天还没亮,翩珃、怀晔和黄氏坐上了驴车,坐上了大山送鱼和酒糟鱼的驴车,去县城。
家里的一摊事有公公、婆母、果子和她娘,黄氏很放心。
她唯一不放心的是女儿,好在公公和婆母是向着翩珃的,也答应了会多多照顾翩珃,不会听伍氏的话,为翩珃与杜家那小子定亲,说是翩珃的亲事让她自个做主,她才放心。
果子她娘也答应会照顾翩珃,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驴车晃晃悠悠地驶出了村。
就见彩云站在村口的大树底下,兴奋地朝大山招手,彩云猛地看到驴车上还坐了其他人,心道不好,立马转身藏到了树后头,仅露出半张脸,打量着驴车上的大山和翩珃,不敢吱声。
翩珃冷笑,其实在彩云躲起来之前,她已经看到彩云了,她躲起来也没用。
翩珃转头问大山:“堂哥,彩云经常在这里等你吗?”
翩珃当着黄氏的面这么问他,大山黝黑的脸一红,羞赧地说:“是的翩珃,烦都快被她给烦死了,不是说送我一双鞋,就是说要给我做衣裳,让我下车,她说给我量尺寸,做衣裳,我说不要,她就把做好的鞋子往车上扔,到了城里,我就把她扔上来的鞋送给路边的乞丐,这里是进出村的路口,我又不能拦着她不让她来这里。”
大山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喜。
听到这话,翩珃放心了。
“大山,你这样做是对的,虽然咱们家都是农户人家,可你祖父和你爹是不会让你娶一个丫鬟进门的。”黄氏开口提醒大山,怀晔舒舒服服地躺在她的怀里,还没睡醒呢。
“我知道的,二婶。”
把话说开了,大山脸上的羞赧褪去,看都不看藏在树后的彩云一眼,赶着驴车直奔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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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珃却琢磨开了,即便知道大山不喜彩云,但也不能再让大山赶驴车了,说不得哪天大山被彩云赖上,甩都甩不掉,他娘又是那副德行,大山以后可有得罪受。
躲在树后的彩云,见大山看都不看她一眼,赶着驴车跑得飞快,她气得直跺脚,手里的帕子拧成了麻花,正当她转身要回去的时候,红玉身边的丫鬟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亲昵地说:“彩云,大山看上你啦?去和二小姐说,二小姐一定会成全你们的。”
彩云被突然出现之人吓了一跳,待她发现是红玉身边的丫鬟后,凶巴巴地对她说:“我的事,要你管?”
当初二小姐是想把她指给大山的,可是自从二小姐和杜颖茉走近后,就不再提这事儿了,最近又说让她陪嫁,可二小姐的亲事都没定呢,她也闹不清楚该怎么办?又担心二小姐杀人灭口,要除掉她以绝后患,所以她决定还是先把大山拴在身边再说,以后也好有个退路不是。
“哎呦,彩云,我也是出于好心,如果红玉大小姐知道我有心仪之人,一定会为我做主的,如果二小姐不给你做主,你就去找大小姐好了。”红玉的丫鬟状若无意地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话里挑拨离间的意味很明显,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彩云愣在原地,转头看着远去的驴车,她扪心自问,她喜欢大山吗?
不,她不喜欢。
大山只是她为自己选的备胎,留的一条后路而已。
她也不信任二小姐,心里早已有了防备。
翩珃一行人到了县城,怀晔总算是睡醒了。
于是翩珃、黄氏和怀晔三人提前下了车,不跟着大山去东升酒楼,且跟他说好了,等他下次来送鱼时再一起回村。
大山把翩珃三人放下,赶着驴车去东升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