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手下一脸茫然无措,顾见礼也不着恼,决定明天还派这两名侍卫跟着翩珃去探秘坑洞,想来他们下一次一定会长一个心眼。
吩咐侍卫归队,顾见礼才问顾见行:“翩珃的身世和家人都摸排清楚了吗?她不会是奸细或是受人指使刻意接近我们的吧?”
他始终觉得,以翩珃的身世来看,不该有这样出众的能力和定力。
翩珃的身上,处处透着怪异,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迷一样的人物。
她的言行举止,一点儿都不像赎身后归家的丫头,没有卑微、恭顺和畏畏缩缩,也没有农家女子的无知、怯弱和局促,倒更像世家培养出来千金小姐,不,像是落魄世家的千金小姐,行止有度,温婉知礼。
“大哥,翩珃的身世早已查明,她既不是敌国的奸细,也不可能受他人指使接近我们,只是,她爹我还没查清楚,想来过几天就该有信传过来。”
顾见礼听后眸光微沉,“哦,说说你查到的结果,她爹又是怎么回事?”
“大哥,胡翩珃不是本地人,她是前阵子跟随难民一起逃难到秀丰村的村民。” 顾见行清了清嗓子,接着往下说:“她和她的堂哥早几年前被她的祖父卖给了同村的胡大财主,这次逃难到秀丰村的路上,翩珃为自己和她的堂哥赎了身。”
“翩珃的身世清白,她从前的主子胡明玉想杀了翩珃是真的,这事你我都知道,不是在做戏,两人看似是主仆关系,但其实翩珃已经赎身,不再是胡明玉的丫鬟,而胡明玉却对翩珃积怨很深,所以翩珃不可能是受胡明玉的指使刻意接近我们,除了接触过胡明玉,就是来到玉山县后翩珃接触过程林。”
“程林是一名商贾,程林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京城香世家谢家的女子,大哥你是知道的,谢家从不参与各方势力的争斗,才能延续三百多年的香世家而不被历任皇帝清洗,也没有被其他世家勋贵排挤或是打压而落寞,所以程林也没有问题。”
“翩珃的家人都老实本分,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唯一的一个不确定因素是胡翩珃的爹,她爹从前在村里人缘颇好,干活有一把子力气,人也聪慧,是个热心肠,西北军的一个副将不服主将的压制叛乱后,在逃难的途中,她爹被抓了壮丁,听说翩珃的爹已经战死沙场,消息还没传到秀丰村,我已经命人去查了,查到的结果想来还需几天才能传回来。”
顾见礼和顾见行在怀疑翩珃的身世和能力,所以在派人查她,盯着她,包括她的家人。
这边,翩珃踩着落日余晖下山,顺路捡了一捆柴火背回家。
她的这一举动,被一直盯着翩珃的侍卫迅速传到了顾见行的耳中,他听后笑了笑,让侍卫继续盯着翩珃,想了想后,他吩咐盯视翩珃的侍卫。
“每天送三捆柴火,不,五捆柴火去翩珃家,叫她以后不要再捡柴火了,专心做事要紧。”
“是。”侍卫得令后退下。
翩珃回到家,卢氏她们都已经离开了,果子留下来帮着她看家。
果子见到翩珃总算回来了,什么没问,走上前帮翩珃取下背上的柴火放进柴火就走了。
翩珃洗了一把手,回房换下身上的脏衣裳,穿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去旧房子的院子里摘菜做晚饭。
新宅子后院的地刚开垦出来,没来得及种菜。
翩珃来到原先的旧宅子,发现院门没锁,推门走了进去,三妮突然跳了出来。
“你到我家来做什么?”
三妮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翩珃看成了进她家偷东西的小偷。
翩珃撇撇嘴,没好气地说:“这个宅子是卖给你家了没错,可是院子菜地里的菜是我娘种下的,并没有卖给你们,我来摘点儿菜,你管得着吗?”
她说这话,很明显,强词夺理。
今天一整天不在家,所以翩珃并不知道大房已经搬进来了,如果知道,她才不会来这里摘菜呢,她可以去果子家摘菜的。
可是既然来了,就不能不摘点儿回去,如果她退缩了,会让三妮误以为她怕了,从而骑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她在三妮的面前,保持强硬姿态是非常必要的。
三妮朝菜地里重重地吐了一口口水,恶声恶气地说:“这个宅子既然卖给我家了,床,桌椅板凳,还有这块菜地就应该都是我家的,你家搬走后只给我家留下一个空壳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你说来我家摘菜,谁信呐?你是不是来我家偷东西吧?”
三妮话里威胁的意味满满,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听到这话,翩珃很想笑,想怼回去,可是一想到大山,翩珃强压下了心中的不悦,严肃认真地说:“我家是卖宅子,又不是卖家具,把家具搬走理所应当,可是我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好歹给你们留了几扇新门,你该感恩的,这个菜地也一样,我家搬走的时候,并没有把菜地里的菜都拔秃喽,也是想着你们搬进来也能有口菜吃,你却说我是来偷你家东西的?你要是惹怒了我,现在我就把地里的菜拔秃了。”
黄氏花二两银子买来的宅子,将宅子修葺一新,她花了近五两银子把按上几扇门,又把围墙垒高了,还种上了一院子的菜,当然了,垒院子大山和老胡头他们都是出了力的,所以黄氏才把这座旧宅子以四两的价格卖给大房,一点儿都没有占大房的便宜。
现在三妮却站出来说嘴,说二房欺负大房了,翩珃真是服了三妮了,这样的人,让她怎么亲近得起来。
哎,可怜的大山。
坐在屋里的大伯胡守财听到院子里两人的争吵,慢腾腾地走了出来,凶了三妮一句:“三妮,你给我进来,让翩珃摘菜,以后翩珃过来摘菜你都不许说她。”
“凭什么?”三妮不服气,梗着脖子说。
翩珃没管三妮,今天说什么都要当着三妮的面摘一把菜回去,决不能在三妮的面前服软,她快速地摘了一把菜,朝大伯笑了笑:“大伯,我这就回去了。”
以后都不来摘菜,她真不缺这一口。
“好嘞,翩珃慢走,明天还来摘菜呀,大伯给你留门。”胡守财把三妮拉到身后,回了翩珃一句。
翩珃也随意应付了一句:“好的,大伯。”拿着菜回家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