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杨年。
或许也不叫这个名字,谁知道呢?
我的记忆停留在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停留在声喧嚷的教学楼里,停留在无人惦记的空房里。
又是这样一个雨夜,雷声轰鸣,失去意识的我莫名其妙地在一个培养舱里醒来。
外面大概是一个漆黑的房间,反正我看不清全貌,只能看见几个鲜艳如血的灯光在墙壁上闪烁。当然,还有几个走来走去的家伙,他们穿着白大褂,戴着海蓝色的口罩,头上是白色的帽子,看上去是医生的模样。
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是医生吗?我记得我失去了意识,醒来便在这里,难道我病了吗?癌症还是被车撞了?”
我竭尽全力想要呼喊,但身体并不受控制,实际上,睁开眼睛已经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那好吧!就做些不费力气的事情,比如听听这些医生是怎么谈论我的病情。
“主任,这是代号:的实验者,具体信息是公元2000年生的孩子,他的大部分意识已经被我们提取封存了起来,只有少部分意识存在。”
“三年过后,也就是2008年将意识全部置入虚拟世界,实验者很多,成功的人很少,希望这个家伙能够符合我们的希望吧!”
太荒谬了,什么代号:?什么实验者?我什么时候成为了实验者?
现在的我应当是在学校里,没有人注意的一个贫困学生,是在学校里也无人注意的儿子。
“世界空空荡荡,唯有我自己充实。”我经常这么说。
等我再次醒来,大雨与夜幕相伴,我冷的发抖,失去了所有应该有的情绪,愤怒,不知所措,害怕,疯狂,甚至我连开心都没有。我面无表情,双手抱紧了自己,冰冷的雨,喧嚣的雷声不断地劈打着我这个如木头般的人。
我抬头望向天空,原本这样一直呆愣地站在原地也好,奈何我好像恢复了正常,甚至过了头
我发疯似地跪倒在地,双手猛然锤在了地面之上,歇斯底里地喊叫伴着盛怒的雷霆与狂洒的大雨,我想这应该是【愤怒】。
而后我的双手猛然抓着脸皮,不断撕扯着它,双瞳血丝涌现,我向左边看去,什么都没有,那就看右边,也什么都没有,只有雨,前面是雨 ,后面也是雨
我想这应该是【不知所措】。
突然,我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断后退,管我手里不小心抓着什么,泥土也好,雨也好,死人的尸骨也好,血肉也好,我不在乎,只想远离眼前看到的一切。可实际上,我的前面什么都没有,我想我一定疯了
事实证明,我确实疯了。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突然站起来,手舞足蹈,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说着什么。昏暗间,我摔了一跤,撞出了一缕猩红,好在雨水能够洗净我的伤口,那我也就没有受伤,忽地大笑,像个孩子一样在地上连滚打闹。
好在【恐惧】与【疯狂】彻底结束了,可是【开心】了,我愣在了原地。按照我之前总结的规律,我现在应该放声大笑,将所有的不快笑出来。虽然不知道是在哪里,但至少可以庆祝我活了下来
然而没有笑容,没有如同雷霆般的放声大笑反而,我的眼角一滴雨线滑落,降落在了我的心里。
我竟然哭了我为什么会哭了?
因为在学校厕所,被殴打的不敢吱声的我竟然有勇气回到课堂?还是因为在空无一人的小房子里,为我不知姓名的父母共享春节?
这些并不值得哭泣,至少我活的好好的,只是我现在哭了好吧!哭也算是笑,至少我放开了。
大雨之中,力竭的我仰天倒在了地上,任凭雨水敲打我的脸庞。这并不算糟糕,至少我恢复了平静,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呼吸甚至雨中发烫的额头。
这是万幸,万幸我还活着,活在一些不幸之中。
而当我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我想上帝还是眷顾我的,至少不再下雨了,我的额头也没有之前那么烫了。说实话,我以为那种情况下,我肯定会头疼地昏死过去。
还好,我活了下来,这是万幸。
只不过,我却与一只四脚动物对上了眼,起初,我以为那是一只老虎或者狮子什么的。但现实似乎并不像我想的那个样子,它看上去很奇怪,如柴火般瘦弱的身体,不断发出诡异的声音。
难道我遇见了一只怪物?我虽然这样想,但仍未肯定自己的想法。
它反而像是看见了怪物般被吓了一跳,从我的身上跳开,目光惊恐地打量着我。我坐起身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它,奈何夜色太浓,我看不清它的样貌。
然后惊魂已定的它立刻就朝我扑咬过来,可惜我已经有了戒备之心,从我判断它可能是一只老虎或者狮子的时候开始,就不断向身后探手,终于摸到一节东西的我直接朝怪物刺了过去。
说实话,我不记得我有这么大的力气,它竟然被我刺穿,鲜血流淌,死去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我有这样的力量,我或许就不会被欺负,就有能力改变很多东西。但我还是疑惑,我不该有这样的力量
我像是失去什么东西,情绪渐渐被锁死了,没有对未知的害怕,没有极度的恐惧,甚至没有欣喜,没有悲伤。我想,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我开始回忆自己的经历,想起在培养舱里听到的话,稍加思索的我终于明白,那些人不是医生,应该是一群“科学家”。我当时没有心思思考其它,关于我是否被绑架或者拐卖到这里,我也全然不知。
我在乎的唯一一点令我震惊,竟然不是怎样活下去,而是---我现在多少岁?
“啊!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八岁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