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我们去打羽毛球吧。”饶是已经接受了事实,再看到修栖,她还是会眼红。
“噢,好。”修栖放下笔,跟着周玥出了门。
“宿温,我不会打羽毛球诶。”
“……没事,这个天气不碍事。”这么大的风,会不会打都接不住几个吧。
此时出门的周玥也觉得自己像个二傻子。
谁大冬天出门打羽毛球啊。
她看了看手上的羽毛球拍,又看了眼跃跃欲试的修栖,回家的话被她咽了下去。
去就去吧,反正也不是很冷,顶多就是球不太好接。
两个人打了半个小时,一个球也没接住过,不过周玥的心情渐渐的变得好了些,至少从表面上看,她已经不太e了。
运动果然能让心情愉悦。周玥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春天。春天万物会复苏,生机会蔓延……
周玥忽然抱了一下修栖:“迟迟,以后……”
修栖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或者说,是她刻意不让他听清的。
修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任由她抱着。冷厉的风被少女单薄的身体遮住,他的脸上……很温暖。
修栖觉得,好像有什么在他的身体里蔓延……
林野:哦豁。
他现在百分百确定修栖马甲掉了。
不管周玥是如何猜测的,总之,她已经知道修栖不是她的弟弟周迟了。
这对于周迟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可以让他知道,还有人在关心他,能够认出他。
或许也不失为一个契机。
修栖呆呆的缩在周玥怀里,这是属于一个姐姐的温暖。
周玥眼眶有些红,似乎刚才哭过,她的口吻还算平静:“迟迟,走,我们回家。”
家里,周世看到两个人拿着羽毛球拍:“你们两个真的是丢人现眼,谁大冬天出去打羽毛球,我真的是养了个傻子不成?”
周玥紧紧的握起拳头,她看了看修栖,再看向“侃侃而谈”的周世:“谁规定冬天不能去打羽毛球?只要乐意不就行了吗?没人做过就代表我也不能去了吗?更何况全世界那么多地方,你真的全都去看过了,没人在冬天打羽毛球吗?就算是以偏概全你这未免也太偏了吧。我冬天打羽毛球,既不犯法又没惹着谁,怎么就不能去了?”
“对的,你说的都对。”
周玥快被气笑了:“你这是什么语气?说不过就用这种语气来说?我说的都对?我说的都对那你怎么平常还经常来反驳我?既然都对了,你还说什么?”
“你——!”周世对着茶几就是狠狠一拍。
修栖能够明显感知到随着那一声响声,周玥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反手握紧周玥的手,上前几步:“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就要、敢于承认,这不是你们大人教、的吗?你既然说、说姐姐说的、对,那就说明,你、说的不对,你说、错了话、为、为什么不向姐姐道歉?”
他不怕这个人。闹的越是凶的,就越是在虚张声势。这就是以声音掩盖心虚。
就算不是虚张声势,修栖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他,打得过!
周世快被姐弟俩给气炸了。
这俩兔崽子,今天要反了天了不是?
周玥在修栖站在她前面时,还有些愣怔。
这一刻,眼前的一切都好像远了一瞬,然后开始重启。
她似乎明白在这个家里究竟有什么矛盾了。
都是因为她一次次的沉默寡言,让他们觉得自己每次都占理,好像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殊不知,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
她好像哭了,但眼中没有一点泪,她的心在哭。
是她给弟弟做了错误的示范,让弟弟觉得一切都该是这样的,所以,他压抑,他沉默,他连反抗都不会。
没有谁能理所当然的指责别人,即便是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