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又何必再来试探我?”这个回答很狡猾,说了却等于没说。无论秋凤儿是怎么认为的,他的回答都不会给她更多的信息,他却能从她的反应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小心思还挺多。”秋凤儿嘴角一笑,收回了尖竹,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眼睛里透着异样的光,“你知不知道在这偏僻的雪风岭,区区九曲境的灵修是没有资格知道外界的存在的。”
“原来还有这么个情况么……”计策失效,姜子鱼只得再换一计,“我倒是不想承认,可逃不过你这双慧眼啊。”
“油嘴滑舌。”秋凤儿扭动着细腰,坐起身来,拉了拉香肩上雪白的貂皮,“起来吧,到隔壁房间去。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环境下达到九曲境的,但如此雄厚的血煞灵土可不是区区一两株血灵草帮得了你的。如果你出来的时候灵核能够破土而出,而且不少于两瓣芽叶的话,我们的谈话才能继续。”
“原来你已经知道我能动了。”
“如果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我早就杀了你了。”
“放心,这么美的美人在等着我,我怎么舍得让你失望呢。”
秋凤儿翻了翻白眼,好没气地道:“滚吧,贼汉子。”
走向隔壁,房门一关,姜子鱼的脸便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秋凤儿那妩媚至极的身子令他想起了一个人——莫血,但明显她和莫血又不尽相同,至少她的身上多了一丝狠厉。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她一定是一个纵欲过度的女人,所以他又几乎可以肯定秋凤儿的背后还有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恐怕就是她想让他对付的人。
目光落在了房间里那闪着红光的数百株血灵草上,他没有任何迟疑,一下坐到了“草丛”中央,开始疯狂吞吐血煞灵气。
这一次,灵核很顺利的破土而出,而且随着周身血灵草的枯萎,那新生的三瓣血红色芽叶正缓缓生长着。三日后,房间里的数百株血灵草枯萎殆尽,而四周的血煞灵气充沛依然。他没有停止,继续吞噬着灵气,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芽叶也不再长大一丝。忽而间他的脑海里好像回**着一个声音,“天地有缺,天地有缺……”
睁开眼,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天地有缺?难道说没了血灵草我的灵种便没法在这三千雪域中成长?”无奈,他站起身,推开了房门。
雪白的褥子上,秋凤儿对着他笑了笑。只不过这一次她那双雪白的腿并没有露在外面,而是被一床被子盖着。
姜子鱼的脸上也挂着笑容,因为随着境界的稳固,除了左臂还是使不上力之外,他身上的伤已经痊愈。
“一日一叶,你竟用了三日。”秋凤儿笑得开心极了,可笑着笑着她的眼睛里又布满了哀伤,“这老天总是这么喜欢耍人,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遇见你呢?”
姜子鱼开门见山:“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
“现在你是不是确定了我不会害你?”
“确定。”
“总算你还有些良心,说来我的运气也不算太差,还能在跌入深渊的前一刻遇见你,可是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
“还真是不解风情啊。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替我杀两个人,我便送你一场天大的造化。”
“就是你和郭朝雪背后的人?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和郭朝雪又是什么关系?”
“你真的很聪明,看来这一次我没有选错人。”
“连你都无可奈何的人现在的我自然也杀不了,先说说你所谓的造化吧。”
“你心动了。”秋凤儿敏锐地抓住了“现在”这两个字。
“对于造化我一向都很心动的,因为只有变强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你答应了?”
“先说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吧。”
“我要你杀的第一个人叫郭准,郭朝雪的生身父亲,只不过郭朝雪并不知道,因为他是他的私生子。”说到这里秋凤儿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盖在她脚上的被子,越抓越紧,“郭准是雪狼营的参将,人称‘兽王郭准’,真正的 一个!”这一刻由于用力过猛,她没注意到的脚下的被角被拉开了一小截,露出了里面枯瘦如竹竿的一截小腿。
姜子鱼瞳孔一缩,“你的脚!”
慌乱地盖上被子,秋凤儿深吸了口气,笑容惨淡:“是啊,我的脚。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可为什么它们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因为这三天我一直在等你,没有再出去杀人。”
姜子鱼的目光渐渐地冷了,“看来唯有杀人才能解救你的痛苦,那这三天你为什么又没有杀人?”
“因为我累了,不想再挣扎了。”
眉头微皱,“什么?”
秋凤儿又笑了,笑容中透着绝望,“你以为我想杀人吗?要不是因为三年前我瞎了眼,让那郭准有机可乘!那个 ,不仅夺走了我的本命灵器,更在上面种下邪种,想让我彻底沦为他的玩物!”
姜子鱼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在他看来为了私欲杀人和被迫杀人完全是两回事。但目前为止秋凤儿的故事还打动不了他,因为那终究是她自己种下的因,而现在是她必须食下的果,“这么说只有杀人才能对抗那邪种,不然你就会像现在这样?”
秋凤儿凄然一笑,“你想得太简单了,对抗邪种的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每天杀掉一个与我**后的男子,如此我便只需每隔一个月享受一次她的‘恩宠’!”她将‘恩宠’二字咬得极重,抓着褥子的手正在瑟瑟发抖,“另外一个方法却不需要杀人,只需每天……”簌簌的眼泪流下,她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划过脸颊。
“他该死!”姜子鱼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目光中透着冷冽的杀意。无论秋凤儿会不会给他所谓的造化,如果这一切真如她所说的话,那么郭准他杀定了。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面前的秋凤儿,只得岔开话题:“那第二个人是?”
秋凤儿深吸了口气,睁开了眼睛,一脸决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