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周嫔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不甘与愤恨的表情。
隐月阁这一方天地内又安静了下来,只待谢景渊下一步定夺,他四下扫视了一圈:“此事既然涉及到了康王谋反,自然不应该只在后宫审理,朕会将收集到的证据移交至前朝,确保证据确凿再行判决,绝不姑息,亦不误判。”
最终他的眼神落到周嫔身上,语气反倒比方才更重:“若有诬陷之事,朕更要从重处罚,如果眼下悔改,坦白过错,朕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否则……死罪难逃。”
又看向周嫔身边的宫人:“宫人也视作包庇隐瞒,一律重责祸及家人。”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打了一个寒战。
突然周嫔身边另一个宫女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似乎是想到自己马上要被周嫔拖累致死,忍不住心中的委屈。
周嫔脸色苍白:“你哭什么……”
恐吓的方法奏效了,谢景渊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对主仆。
“小主……要不咱们还是坦白了吧,这事移交到前朝,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
周嫔忍不住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我早已打点……咳!”周嫔一下乱了阵脚,她身后又有几个宫女打起了寒战,纷纷面露疑色,似乎欲言又止。
那宫女见劝她没用直接膝行至沈芷嫣面前,转眼间已经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熙嫔娘娘,奴婢什么都说,请您替奴婢向皇上求求情吧,奴婢只想留下这一条贱命,做牛做马都行!”
沈芷嫣装作为难的样子:“这……”
那宫女继续说道:“娘娘,您、您听奴婢说,那块玉佩其实根本不是您的,而是周嫔伪造的。”
她早就猜到了,但依旧摆出诧异的表情:“你说什么!”
“奴婢也是为人奴仆,知道您从前有许多苦楚,您也体谅体谅奴婢吧,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听命于主人,没有办法的呀,奴婢并不想害您的。”
叫沈芷嫣没应声,她只能一遍遍的磕着头:“皇上饶命,娘娘饶命……”
谢景渊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沈芷嫣抢先出声:“好,如果她所言是真,就请皇上饶她一命吧。”
她并非圣母心泛滥,只是突然想到了从前在周嫔手下的自己,不也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
周嫔有些不可置信地指着她:“你这个贱婢……竟敢——”
她身旁那些方才替她“作证”的宫人们也都一个个效仿起这个宫女来。哭天喊地的祈求着,然而生路已然远去。
“好……好……我又被信任的人背叛了……凭什么……”周嫔面如死灰,只喃喃自语。
沈芷嫣很想说,因你道德败坏,因你品行低劣,但今日的审判权力并不在她。
谢景渊有些冰冷带着愠怒的视线逼近周嫔,才让她有了反应:“臣妾……认罪,一切都是臣妾设计陷害。”
“勾心斗角已是大罪,你竟敢利用康王谋反之事做章,简直是大逆不道!”
事已至此,尘埃落定。
周嫔痴魔般的干笑了几声,眼底幽幽恨意深远:“任由你如今……往后……再多、再好的风光,名册之上,你沈芷嫣的名字背后都抹不去我的存在!后世都知晓你曾经为人奴仆,更是背主求荣,狼子野心之人!”
人都是会美化自己的记忆,周嫔仿佛全然扭曲了沈芷嫣为何走到今日的记忆,她能走到今日,离不开你周嫔的推波助澜,你的心狠手辣逼迫着沈芷嫣走到今日。
“后世如何我不在乎,你只需记得今日,我站着,而你,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