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渊抱着胳膊,那双独特的褐色带金的眸子平静无常,他稍稍抬了下下巴,问前面领路的小太监:“景王妃在问你话呢,你想把本座带往哪儿去?”
“啊?”小太监一脸的无辜,他指着前面的分岔路口,“就,就前面往左转就到宴席的休息区了。”
墨北渊好整以暇:“景王妃,他这话说的, 你可满意?”
不等唐镜染回话,他一脸惆怅:“看来景王妃最近压力有些大呀,怎么对本座充满了警惕性?难道是怕本座看穿了什么?”
刚刚在宫门外,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位传说中起死回生的北莱郡主。
的确,壳子和里子不是一个人。
而据他侧面了解到,这位北莱郡主从八岁开始就在边境,和上京城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可起死回生之后,却莫名其妙地和景王妃过于亲近。
真是有趣呢。
唐镜染笑了笑:“帝师觉得,我在怕什么?”
墨北渊才刚刚要上前,顾承景却已经往前一站,将唐镜染护在身后。
唐镜染愣了一瞬,从来都是她保护别人,这还是头一早被人这般贴心的保护。
刺眼的光芒都被顾承景伟岸的身影挡下,留下来的稀碎阳光就像一颗颗暖人心脾的种子,一点点地生根发芽。
“帝师作为外国使臣,擅自提前入宫的时间?”顾承景冷冷地和墨北渊对视,丝毫不畏惧他那双传说中能透过表象看本质的眼睛,“这是将北齐皇宫当成帝师可以肆无忌惮的南楚皇宫了?”
小太监见几人大有剑拔弩张的趋势赶紧跪下磕头:“是鸿胪寺怕帝师不熟悉北齐规矩,特意安排南楚帝师提前入席,与宴会胖的休息区交流。奴才思虑不周,未曾与景王殿下禀告。”
“既是如此,还不赶紧送南楚帝师去休息?”
顾承景牵着唐镜染的手,正要转身走,却又像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冷冰冰地凝视着墨北渊:“帝师,这儿可不是南楚,再北齐若走错了什么路,大抵是要万劫不复的。”
墨北渊听得出他话里有话,只是扯了下嘴角,露出了并不和善的笑容:“多谢景王殿下提醒,不过本座也有一句话要提醒景王殿下,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他这话说完,目光却定个在了唐镜染身上。
唐镜染岿然不动,脸上也是风轻云淡的表情。
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可能在墨北渊面前露怯。
小太监感受着空气里的剑拔弩张,暗流涌动,赶紧要带着墨北渊走:“帝师这边请。”
他就说不能来沾这趟浑水嘛,鸿胪寺的那些官儿些,都不干正事的,一个个的就知道提前到会场去插科打诨,混吃混喝。
好心塞。
要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景王殿下,可真是不划算。
“我总觉得,他猜了什么。”唐镜染拧着眉,墨家的人总是让人不舒服。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与其在这儿瞎猜墨北渊到底想做什么,不如请君入瓮。
唐镜染一本正经地望着顾承景,忽然莞尔一笑,抬起手,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璀璨如繁星,她凑上去,唇瓣都快要贴近顾承景的脸颊了:“所以王爷打算吃我豆腐到什么时候?”
“王妃不是说做戏做全套?”顾承景这一次倒是没有躲避,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走吧。”
顾宇欢乐地鼓掌:“我就说姨姨和爹爹的感情最最好了,肯定是有小宝宝了,诸葛爷爷还不信,阿宇肯定是要当哥哥了!”
小孩子肆无忌惮的笑声,让一旁耳朵尖的宫人听了去,这话便直接传入了承德宫。
皇后气的手脚发抖,一挥袖,将刚刚进贡来的蜜瓜扫落了一地,吓得宫里的人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好!好!好!”
她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眼眸里尽是对顾承景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