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珩言简意赅,没多作保证。
此时牛全的嘴唇已经开始发乌,精神瞧着比之前更萎靡,楼珩凝视着他,出人意料的问了句,“送东西去北境的人叫什么?”
“钱三金。”
牛全说完好像彻底被抽干了精气神,伏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个名字楼珩觉得耳熟,既是心腹,那他肯定是在江家听过的,“后面还有这个人的消息吗?”
牛全艰难摇头,抠着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
看他这副模样,桑桐知道不能再拖,对楼珩道:“你还有想问的吗?”
“没。”
“那我就动手了。”
桑桐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布囊朝牛全走去,看到她的动作,牛全瞳孔骤缩,下意识的挣扎着往后挪,楼珩疑道:“你这是……要救他?”
“不是说救不了吗?”
洞中她的话相当于给牛全判了死刑,牛全听到这一句,灰暗的眼中瞬间又迸发出求生的意志来,眼神灼灼的盯着桑桐。
桑桐半跪在牛全身前,把布囊摊开放在膝上,一排大小不一的银针密密麻麻的收在里面,一边盘算着要用的针号,一边解释道:“那会确实救不了,现在可以冒险一试。”
她也是不久前才想到的办法。
“能威胁到他性命的是毒,只要想办法延缓毒性发作,就能撑到带他出山去寻找草药解毒,他服下的那颗药丸可以最大程度激发他身体的各项机能,我用银针封穴降低心脉的跳动,让他处于假死状态。”
“而残存的药力可以暂时保他一息。”
“两相制衡,或许能成。”
楼珩道:“有几成把握。”
桑桐思索了下,给出答案,“不足三成。”
这个概率,在眼下这种状况来说,已经算是极高了,楼珩顺势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扶好他。”
同样的三个字,对象完全调转。
楼珩快步走到牛全身旁按住他的肩膀,牛全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不自觉的攥紧了袖子,他眼前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恐惧和对未定结局的忐忑笼罩着他,让他的心高高悬起。
“我不说那些话,姑娘还会救我吗?”
他脱口而出。
说完后又有些后悔,这未免质疑对方的人品和用心。
桑桐刚抽出一根银针,闻言动作微滞,不假思索的道:“我会。”
“把他上半身的衣裳解开,前胸后背,我都要行针。”
这话是对楼珩说的,楼珩按照她的话去做,牛全勉力配合,虽然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平静,但他莫名的相信了这句话。
心安定下来。
“生死有命,姑娘的恩情小人铭记。”
牛全语不成调:“若活不成,那是我的命数到了,与姑娘无关。”
生死关头,他反而看开了。
本来是想安慰桑桐,让她不要太有心理负担,没成想她下针前波澜不惊的回了句,“嗯,确是此理。”
牛全愣了下,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她说的是不是太过理直气壮了?
他仔细琢磨着这几句话。
连银针什么时候扎进去的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