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桐听着他愤愤不平的骂声,再看眼前这场闹剧。
是啊,为什么就是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人还活着,那你们想怎么样?”
“按规矩,浸猪笼!”
“对,沉塘。”
冲突愈演愈烈,大部分人持赞同的态度,只有几个异样的声音,“你们说沉塘就沉塘?那是我女儿,我辛辛苦苦拉扯她长大,结果你们要她去死?”
“好,要动手的话,把我一起杀了吧。”
“姜老头,你想清楚,留下这么个女儿你这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老的就算了,你那儿子将来是要去考学的,有这样水性杨花的妹子,朝廷会让他当官吗?”
“快别犯倔了。”
“爹,儿子寒窗苦读这么些年,眼看着就要上场了,这节骨眼真要出了事,我就活不下去了。”
青年扯着老人的衣摆跪在地上,“实在不行,就让妹子削发出家吧,远离江安村,咱们老姜家好歹还能保全些名声,她现在这样,反正是嫁不出去了,总不能一直拖累家里。”
“狗屁!”
叶寒声听不下去了,一声怒吼震住了在场所有人,当他们回头看来时,毫不客气的推搡着往前挤去。
走到那青年面前,朝着胸口就是一脚。
“就你这样的货色还想考科举,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让亲妹子出家当尼姑,这话你也好意思说。”
“活不下去就去死。”
“反正你活着也没用……”
青年被他踹得四仰八叉,兜头一阵数落灌下来,直接懵了,老汉忙去搀他起来,瘦弱干瘪的身子挡在儿子面前,“打不得,打不得呦,有话好说……”
叶寒声抓着他的手臂淬了一口,“人和畜牲怎么说,说了他又听不懂。”
老汉急的直冒汗,死死拦着他。
楼珩几人顺着缝隙走到中间,村民很快认出了他们,一阵骚乱后,胡子花白的村长被推到前面,揣着手端详他们片刻,清了清嗓子。
“几位义士虽说救了我们,但这是江安村的家务事,还请公子让贵属罢手,不要再横加干预。”
“老朽这厢谢过了。”
他装模作样的躬身作揖。
楼珩凝眸看着他,淡道:“人命关天之事,由不得江安村私下处置,官府法理条律没有一条写女子遭人凌辱,还要为此抵命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老村长脸上沟壑纵横,过多的褶子几乎让他做不出太精细的表情,耷拉着眼睑,语气一派正经冷漠。
“他们生在江安村,长在江安村,江安村的规矩就必须守。”
“村长是说,江安村的规矩凌驾于朝廷法度之上?”
楼珩问完,老村长虚眯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些许,没接他的话,刮了眼站在桑桐身边,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浑浊的眼中闪过抹复杂的情绪,哑声道:“还不过来?”
女子浑身一颤,磨蹭着走了出去。
待走到老村长面前,他横眉冷竖,声音不高却极具压迫感,“跪下。”
女子顺从的跪到在地。
看到这一幕,桑桐和楼珩几人同时怔住,老村长也没打马虎眼,径直道:“诸位既然不想在旁边看戏,那就留在这儿看清楚,老朽可没有仗势杀人。”
桑桐心中登时有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