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朱煊终于任由自己累僵了的胳膊落在桌子上,他稍微放松了一下姿势,抬头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稍时应该会有人来叫自己用晚膳。
不能自己直接去,还得带上老爷子,想起中午的事,朱煊觉得老爷子一定还沉浸在炼丹里无法自拔。
唉,老爷子这倔脾气,朱煊疲惫地支起手臂揉了揉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便起身整理着仪容。
静着心处理这一下午的,本以为可以减少运动来缓解这炎暑带来的闷热,但是在摸到自己后背汗湿的衣服时,朱煊终于怀疑自己是不是热的有点不正常了。
拿过一把蒲扇,边扇边想到:
自己或许能让信得过的下人进来一直扇着,可作为一个有正确价值观的现代人,虽然现在身份高贵,但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有人给扇风,处理工作需要私人空间,休息时也不便有人在侧。
朱煊热的心烦意乱,手上蒲扇摇的飞快。
忽然他捕捉到急促的脚步声,手上立刻停止动作,外面的下人没有动静,会是廉樾,廉镛那两个家伙吗?
房门被没规矩地撞开,整面墙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
嚎,朱煊惊讶地把蒲扇挡在身前,看着门口逆光站着的不速之客。
“徒儿!为师成功了!”
是老爷子啊,朱煊在心里松一口气,顺便心疼了一下他的门,可别撞坏了。
老爷子大叫着还没喊下一句,廉樾和廉镛就拿着棍子冲过来:
“谁人擅闯!速速投降!饶你一...”
朱煊走出来冲他们摆摆手,廉樾和廉镛看到主子没事后放下棍子,老爷子一下从朱煊背后跳出来,扒着他的肩膀,举着手臂大叫道:
“快快快,乖徒儿!快吃了它!”
朱煊紧紧闭着嘴,扭着脑袋躲避:
“什么!师父,您是终于下定决心要除掉我了吗?!”
老爷子收回手,药丸放在掌心,看朱煊故作害怕的姿态,不满地解释道:
“别胡说八道,近来为师看你时常脸色发白,但又作燥热难耐之状,额头常常热汗涟涟,纵使静坐也无法缓解,为师问你,可否是如此?”
朱煊明白了,老爷子忙活这么久,忙到饭都忘了吃,原来是看到自己难受,去费心思为他制药了。
朱煊心头一热,正要收下药丸,老爷子把手一转,用另
一只手摸着胡子说道:
“这天并非热到让人无法忍受,你这症状我也见过,从前有一北地过来的旅者求助过我,他时常忍受不了此地夏季,觉得过于炎热,面色苍白,津血匮乏,但此地人只道寻常,依水土不服来医也没有起效。”
“为师仔细询问了解后,那北地人,他生长于长年严寒之地,从未接触过于他而言如此炎热的日头,每日身着汗湿的衣服,午夜时大汗淋漓地惊醒。”
“本就因水土不服产生的肝肾亏虚,又因整日惶惶不安,心里烦躁如同鼓擂,才让他觉得自己有了什么大病,千方百计地找到我,竟求我施法驱邪,真是无知无能,但是为师也确实治好了那家伙,真是可恨他竟真以为我会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