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
夕阳下的白马湖,风光旖旎。
齐霄带着精心挑选的一队人马埋伏在粮道边,静静地等待朱七的车队。
很快,朱七的车队就出现在齐霄他们的视野里。
坐在一个装饰的很豪华的轿子里的人正是朱七,他的后面跟着一帮提刀挂剑的弟兄。
这帮人正护送着一辆辆独轮车。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车上装着的就是他们不久前在乌石岗苦战了大半个时辰才劫下来的镖银。
这趟镖是由临安府中原镖局的王总镖头亲自押镖的,可惜这位王总镖头已经见不到了。
王总镖头名叫王飞,是齐霄的表舅。
本来押完这趟镖,王飞要去军中见见自己的外甥,可当镖车经过乌石岗时,他就先遇上了劫镖的人。
王飞的金枪敌不过朱七的手杖剑,被他一剑穿胸而死。
王飞的死,对齐霄来说就像晴天霹雳。他发誓,一定要让朱七偿命。
朱七却不怕齐霄的报复。在他眼里,小小一个步军都头,还伤不到他。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走在前头探路的孙震雷听见朱七喊了声:“停下”,便勒住马绳。朱七下了轿子,回头数了数车子,忽然发现少了五辆。“雷子,跟在最后面的是谁?”
孙震雷道:“回七爷,是小六子。”
朱七怒问道:“小六子?他人呢?我要见他。”
看着朱七一脸严肃的样子,孙震雷赶忙把那帮弟兄叫了过来,清点人数,结果却没发现小六子。
跟在小六子前面的人叫土狗,孙震雷站在他面前,厉声问道:“小六子不是跟在你身后吗?他怎么没了?”土狗被他这么一吓,腿脚立马发抖,道:“我……我不知道啊。”
朱七听了这话,脾气顿时上来了,他什么话也没说,上来就给土狗两个耳刮子:“什么叫不知道?在老子这里,没有不知道这三个字,懂吗?”土狗被他这么一打,哭出声来:“七爷饶命啊!我方才还看见小六子的,他说要出去方便,我也没在意,就跟着大伙走了,后面的事我也不清楚啊。”
孙震雷对朱七耳语道:“七爷,我早就觉得这小子有问题,该不会是把那银子私吞了吧?”朱七叹了口气,说:“在我眼皮底下,他还没那个胆子去干这种事。”接着他又问土狗:“你最后见到他是在哪里?”土狗回答:“就是两三里外我们休息的那片草丛。”朱七听后,转头交代孙震雷:“雷子,你先带几个弟兄把银子运回去,我亲自去把丢了的那几车追回来。”孙震雷见主子发了话,只好领了命,继续赶路。
朱七带着土狗赶回草丛时,忽然发现不对劲。这片草丛太安静了,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
微风吹着长草,但有一片却吹不动。
朱七走近一看,赫然发现小六子等人正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他一脚翻开小六子,心头一惊。
原来这些人都被人下了麻药,手脚动弹不得。小六子最惨,他已经被人用绳索从背后绞杀了。
朱七找遍了附近的每个角落,并没有发现那五辆独轮车。他反倒镇静下来,冷笑道:“手脚挺快,看来朝廷里还是有些硬角色的。”土狗见小六子已死,这才开口说:“七爷,弟兄们劫镖的时候,我听那镖局的人说了句什么齐都头不会放过我们的,没准抢走我们的东西的人就是那姓齐的吧。”
“姓齐的?莫不是他?”朱七细细一想, 忽然说:“这小子手底下有两下子,看来我们是中计了。这会他应该绕到前面去对付雷子他们了。”土狗听后,脸色一变,道:“要我去看看吗?”
“算了,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朱七挥了挥手,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惨叫声。
朱七听的很清楚,那是孙震雷的声音。
孙震雷是他最得力的属下,此刻无疑也中计了。
土狗急的直跺脚:“七爷,我们还是过去吧。”朱七居然毫无惊慌之色:“雷子若是死了,跟在他身边的铁牛和虎子也一定会急着赶过去,看着东西的就只有黑鬼一个人。那姓齐的既然不是善茬,肯定会声东击西,引开铁牛和虎子,转去对付黑鬼。所以,我们只能待在这里,哪里也去不得。”
土狗怔住,问朱七:“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着那姓齐的把东西抢走吗?”朱七冷笑道:“抢走又如何?只要我没死,他迟早都要落在我的手里。”
土狗又问:“七爷,我不明白,要真按您说的那样,雷子他们岂不白死了?”
朱七道:“土狗,你想想,这姓齐的目标是我,我只要能坚持到最后把他擒杀,那银子自然还是我的,而且,这样一来,分银子的人反而还少了。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我又何必急着去救人,消耗自己的力气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土狗听懂了朱七话里的意思,跟着他大笑起来。但他笑的一点也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