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上宠幸皇后的那一天开始,皇上便终日将自己困在了养心殿之中。尽管这养心殿看似宁静,但其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捉摸的沉闷气息。
然而,即便皇上整日闭门不出,却也没有完全忘记后宫中的其他嫔妃们。他依旧记得给陵容和沈眉庄送去丰厚的赏赐,以显示他对她们的关怀与宠爱。只是这份赏赐,相较于曾经的恩宠,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就这样过了十来日,太后终于按捺不住。没有人知道太后究竟是用怎样一番言辞来劝解皇上的,或许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亦或是搬出祖宗礼法,施加压力。但不管怎样,最终的结果是皇上重新踏足后宫,也愿意见皇后了,后宫妃嫔总算松了口气。
陵容对此满心疑惑,她实在想不通皇上到底在纠结些什么。宜修毕竟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难道仅仅因为数年未曾同房,皇上就心生畏惧了不成?遥想当年,皇上刚刚迎娶皇后时,不也曾对着她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吗?如今怎会变得如此冷漠无情呢?
话说无论陵容心中作何想法,皇上已然前往翊坤宫去了。而那华妃听闻皇上来了,自是欢天喜地地前去接驾。此刻的安陵容,则暗自思忖着皇后已然怀有身孕之事。据她所知,还需再等二十余日方能把脉把出来。不过,对于此事,她倒也并不焦急。
她之所以要算计皇后怀孕,是因为,她准备尽快怀孕,之前侍寝她特意挑选了安全期的。她若是早早有孕,皇后怕是会不遗余力地对付自己,况且自己和皇上还没培养好感情。虽然她是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同时与皇上培养感情,但那样实在太麻烦了。于是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决定算计一下皇后。毕竟,皇后乃是“打胎队”的队长,倘若她自己又孕了,就是不知道皇后有孕之后,会不会在对旁的有孕妃嫔动手时有所顾忌。就算她不会有所顾忌,那也有华妃盯着她,让她有所顾忌。
当然,她也想到了皇后顺利产子后,可能会对其他嫔妃所诞下的皇子公主不利。不过那药她是清楚的,皇后身体其实并不适合孕育子嗣,用药得来的皇子那是必定体弱多病,到那时,就看皇后心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了。如实心疼孩子必定将心思放在孩子身上,没时间算计,若是不心疼孩子,那再尝试。
就在皇后侍寝半个月后,陵容选了一日侍寝时服下易孕丹。今日陵容给自己把脉,已经确认了自己怀孕了。
皇后眼看着陵容盛宠与华妃一般,沈贵人也分不到多少。皇后无法,只能尊太后之命,寻了个机会,和皇上提及那尚未承欢侍寝的两位答应。皇上听后略作思索,不久便翻了答应的绿头牌。这答应嘴巴向来没个把门儿的,说话啰嗦且不得体,着实令人心生厌烦。果不其然,仅伺候了一晚,皇上就对她失去了兴趣,将她抛诸脑后。
而另一位刘答应则大不相同。此女不仅嗓音与已故的纯元皇后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就连日常装扮也颇有几分神似。正因如此,刘答应在初次侍寝过后,竟有幸获得了“宁”字作为封号。不得不承认,这位宁答应倒真是有些手段和能耐的。要知道,安陵容可是正深得圣宠,可谓风头无两,但即便在这样的情形下,宁答应依然能够分得数日皇恩雨露。
时至今日,后宫中的局势已然大致明朗。皇上每月平均入宫不过十余次罢了,其中安陵容独占鳌头,能有六七次之多,并且皇上还常常传召她前往养心殿侍奉笔墨之事;华妃紧随其后,约莫能有五六日的宠幸;沈贵人亦能分得三日恩宠;至于那位新受宠的宁答应,好歹也能得到两日陪伴君侧的机会。除此之外,其他嫔妃们除了育有皇子或公主的几位,其他人想要见到皇上一面,可就真是难于登天。
岁末将至,宫廷内诸事繁忙。华妃身负协理六宫之重任,整日忙碌于筹备除夕夜宴之事。而那深居景仁宫的皇后娘娘,表面上看似端庄娴静、母仪天下,实则内心却暗藏玄机,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如何挑起华妃与安陵容之间的争斗。
或许是皇后娘娘的算计过于深沉和狠辣,以至于在某一日众嫔妃向其请安之时,她竟突然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众人皆惊惶失色,然而,唯有华妃一人在见到此情景后,虽然脸上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但心中却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暗自思忖道:“这皇后老妇想必是重病缠身,若是就此一命呜呼,那可真是再好不过!”想到此处,华妃不禁喜形于色,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切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一旁的安陵容尽收眼底,她一看便知到了华妃心中所想,心中暗叹道:“这华妃当真是想得太多了。此刻她笑得这般得意,只怕待会儿就要哭断肠子喽。”想来到时候华妃必定是又要吃酸黄瓜大哭一场,之后前往延庆殿,找那让她失了孩子的端妃撒气。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见那章太医匆匆而来,他面色凝重地走到皇后榻前,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了皇后纤细的手腕上。只见章太医先是微微皱眉,似是有些不确定,而后又再次仔细把起脉来。如此反复数次之后,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喜色,那喜悦之情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啊!”章太医激动得声音都不禁颤抖起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喊道:“皇后娘娘您有喜啦!”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在景仁宫中掀起轩然大波。
刚刚苏醒过来的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用手轻抚着自己尚平坦的腹部,眼神中流露出既惊喜又惶恐的复杂情绪。
然而与皇后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一旁的华妃。当她听闻此讯时,原本娇艳如花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似水,那美丽的容颜此刻也因愤怒和嫉妒而显得有些扭曲。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已经年近中年的皇后竟然还能够怀上龙种!一想到这里,华妃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同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自己在雍亲王府时所失去的那个未出世的男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紧咬着牙关,目光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刺向皇后的腹部,仿佛要将对方的肚子剥开一般。
其余众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皇后还算恭敬,但心思各异,陵容能感受到其他人的羡慕、嫉妒与怨恨,尤其是敬嫔。陵容站在人群之中,低垂着头,看似恭顺无比,心里想着敬嫔大约是知道什么,所以怨恨如此明显。至于那位齐妃,则更是表现得极为失态。只见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尖声叫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那刺耳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着,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侧目相看。
只见安陵容微微低下头去,不着痕迹地用手轻轻地揉搓着自己被震得发疼的耳朵。她心中暗暗思忖道:“这齐妃啊,怕是被皇后一直拿着皇帝长子的说辞吹捧得太久了,竟然天真到认为自己那个光长个头却不长脑子的儿子就理所当然地能成为下一任的帝王。也不瞧瞧自家孩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居然还敢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如此失态,真是愚不可及!”思及此处,安陵容不禁在心底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像齐妃这样愚蠢又张狂的女人,落得最终被皇后除掉的下场,实在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