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孔融迁北海太守,甚得民心,正逢黄巾之乱,青州渠帅管亥领兵数万杀奔北海借粮。
孔融大骂管亥,管亥大怒攻城,当时北海都尉宗宝,正是这宗良之父,出马迎战,被管亥斩于马下,贼军四面围城。
正是在此危难之事,太史慈奉母命来救孔融,单枪匹马冲入城中,又奉命出城向刘备求援。
所以刚才太史慈听说守将名叫宗良,便问他与宗宝的关系,想不到竟是父子,便故意假扮管承激怒于他,果然宗良怒气冲冲出城报仇。
管承前几年在青州一带作乱,被袁熙派兵驱赶,不知去向,宗良正愁报仇无门,今日才知道这贼子竟投到柳毅军中。
他也是看城外敌军数量不多,正好可报仇立功,出关之后催马直取太史慈。
“狗贼,受死!”战马狂奔而至,宗良双目圆睁,舞刀斩向对方,恨不得将其劈为两段。
太史慈傲然一笑,打马上前,挺枪直迎向对方的大刀,他意在擒敌破关,速战速决,更不会拖泥带水。
宗良早就打听到管承武艺远不如其兄长管亥,连军中都尉都战不过,所以屡战屡败,到处逃窜,这正是报仇良机!
二马交错,只听当的一
声巨响,挥出去的大刀竟反弹回来,虎口传来剧痛,震得他差点拿捏不稳。
宗良心中大惊,想不到这管承还有几分蛮力,圈马又来厮杀,四五合过去,发觉对方枪式迅猛,竟有些招架不住,不由恼羞成怒。
他这么多年苦练武艺,从军立功升职,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够手刃仇敌,哪想到管承如此厉害,悲愤之下怒喝连连,舍命厮杀起来,双手紧握大刀一阵猛砍,竟是拼命的招式。
太史慈眉头微蹙,看出来宗良报仇心切,想起当年宗宝为杀敌而亡,不忍让其绝后,勒马向一旁暂避,举枪招架。
宗良此时已经近乎疯狂,招式渐乱,只顾嘶吼着向太史慈身上砍来,今日要是报仇无望,他还有何面目再回北海?
一番猛攻之后累得气喘吁吁,正要换招,却见太史慈爆喝一声,转动枪杆,压住他的大刀,猛然一把抓住刀柄,将他的大刀死死攥住。
“防守!”宗良双手用力拉扯,大刀却纹丝不动,急得面红耳赤。
就在此时,对方另一只手中长枪猛地刺来,宗良在马上已经避无可避,眼看着枪尖到近前,竟放弃抵抗,闭目等死。
砰——
太史慈手腕一抖,枪
尖从他的胸口滑过,用力一扫,再加上刀柄传来的力量,将宗良在马上打得一个踉跄,跌下马来。
宗良本以为必死无疑,忽然胸口中了一击,便掉落马下,人在地上翻滚,太史慈已经催马到来,俯身将他从腰带上一把提起,横担在马背之上。
关中守军大惊,两人交手前后不过十余合,他们只看到宗良舞动大刀一阵猛攻,忽然失手被对方打落马下。
还不等上前救援,宗良已经被擒,根本来不及救援,此时太史慈的坐骑正冲着关门方向而来,战马狂奔,竟没有丝毫停留,怀中抱着宗良直冲向关门。
关门口的袁军傻了眼,还未反应过来,太史慈已经催马杀到,一手将宗良高高举起,一手舞动长枪,直冲进了关门之中。
关门上下的袁军彻底傻了眼,想要阻挡,但眼前就是手舞足蹈的宗良,大家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出手,慌乱之间,已有几名袁军被杀,关内顿时一片大乱。
后面观战卢山等人也一时愣住了,虽说太史慈已有交代,但那守将不到十个回合,就被太史慈举着冲入关中,简直匪夷所思。
还是刘政反应快些,赶紧招手大喝道:“冲着干
嘛,快愣啊!”
卢山、阮贰急忙领兵涌向关口,关头上的袁军只来得及放出几支稀疏的箭矢,大军已经冲到关门口,守门的袁军见势不妙,四散奔逃。
太史慈一马当先冲进关内,举着手舞足蹈的宗良大喝道:“降者不杀!”
见守军还有妄图反抗者,又将宗良横放在马背之上,在关内纵马冲杀,如入无人之境,杀得守军心惊胆战,慌乱奔逃。
此时卢山等人也领兵杀进关内,关头上的守军来不及撤退,反被堵在了上面,卢山、阮贰各领一兵,从左右台阶冲上去,只杀得血流成河,尸体堆满了楼梯。
关墙内依山扎了几座营帐,里面的守军大多都在休息,被太史慈一番冲杀,各自逃散,关隘上的守军无处可去,纷纷投降。
前后不过一顿饭的工夫,这高大险峻的望海关,就被太史慈一马当先顺利拿下。
刘政带着最后的五百军进入关内,驱散守军,将那些营帐内的物资搜集起来,见柳刚的援军还未赶到,派人报信去催。
太史慈看大局已定,收了枪与刘政来至关门下,将宗良抛在地上,早有士兵上前将他捆绑起来。
“狗贼,有本事杀了老子,给个
痛快。”宗良自知必死无疑,又报仇无望,大骂不已。
太史慈下了马,甩着铠甲上的血迹,走过去冷笑道:“想死还不容易?却不知你是否为宗家留下血脉?”
“干你屁事!”宗良目眦尽裂,仰天怒笑道:“想我宗家忠心报国,却皆死于黄巾贼之手,当真是天意弄人!”
太史慈叹道:“你若还有些孝心,就不该求死,反倒应该重振宗家门风,光宗耀祖才是!”
宗良怒骂:“与贼为伍,不如一死,管承狗贼,你休想我认贼作父,要杀便杀!”
太史慈见这宗良如此刚烈,加之其父子都是为保北海,更起了爱才之心,向刘政使个眼色。
刘政马上将辽东士兵调去守关,看押俘虏,关内只留下两百江东士兵。
太史慈将宗良押进就近的一座营帐中,为他松绑,宗良一怔,冷声道:“要杀便杀,我绝不向仇人屈膝。”
太史慈抱拳道:“在下其实并非管承,方才冒充此人,是为激将军出关而已。”
“你……你不是管承?”宗良又一愣,旋即冷笑道:“若不是管承,如何知道家父与管亥交战之事?何况此事已经过去十余年,知之者甚少,除非你是那太史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