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之中,张琰得知闻喜失守的消息,愈发苦闷,喝了几杯酒,加之未曾吃饭,醉倒过去。
迷糊之中被亲兵叫醒,已是半夜时分,以为让他去睡觉,扶着桌子站起来。
亲兵言道:“将军,赵县令请你过府一趟。”
张琰蹙眉道:“深更半夜,为何还要去他家中?”
“赵县令说商议退敌之策。”
“退敌?”张琰一怔,甩了甩脑袋出门,夜风微凉,人也清醒了一些。
走在空旷的街上,连巡逻的士兵都有气无力,心想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退敌,莫不是想逃走?
赵县令就在门外恭候,将张琰接到房,看茶落座。
见张琰一身酒气,试探道:“兵临城下,将军不思守城御敌,竟还有心情饮酒,就不怕贻误军机?”
张琰苦涩一笑,问道:“明公请我来商议退敌之策,莫不是要本将加强巡逻吧?”
赵县令微皱眉头:“明军兵精将勇,马玩被斩,夏县安危系于将军一身,在下心中不安,特来请将军商议……”
说到这里,赵县令停下来,等着张琰的反应,看他是否有决心对敌。
张琰却长叹一声:“如今安邑尚且难保,更何况夏县这弹丸之地?连张将军、马岱
都非明军对手,我区区偏将,如何能退敌?”
赵县令也苦叹道:“敌强我弱,只恐河东不保。如若城破,将军倒可以一走了之,但我生于斯长于斯,如之奈何?”
“这倒无须你担心,明军向来善待俘虏,从不扰民……”
说到这里,张琰浑身一震,盯着赵县令沉声道:“明公莫非是要降敌?”
“将军既不能退敌,在下岂能不思退身之计?”
赵县令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一家大小尽在城中,就是那些百姓,出门碰到一人,向前推三代都是亲戚,实在不忍让他们受无辜之害!”
“好啊,你——”张琰脸色微变,指着赵县令咬牙道,“赵彦啊赵彦,我以为只有我等落草之人才会依附强者,没想到你这读人也是墙头草,哈哈哈……”
“张将军?”赵县令已然听出他言下之意,苦笑道:“既然你我都有此意,何不?”
张琰忽然又泄了气,无奈道:“可我在南阳时,曾随张将军杀了不少吴军,只怕他们不肯纳降。”
“将军此言差矣!”赵县令心中暗喜,忙道,“孙策连曹操都能纳降,更何况你我?若能主动献城,非但能免死,还有一件大功,何乐而不为?”
张琰看着赵县令,正犹豫不决,忽然见门口转进一个年轻人,相貌俊俏,气度不凡,笑道:“只要将军愿降,我保证既往不咎,还有赏赐。”
“黄口小儿也敢妄议大事?”张琰正要动怒,忽然意识到这是在赵县令家,冷哼道:“你这侄儿虽一表人才,却也太不懂礼数了。”
“张将军,你可折煞我了!”赵县令忙摆手道:“实不相瞒,这位便是大明国舅,江东乔玄之子乔峭。”
“什么?”张琰大惊,就要去抓桌上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