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城外那比烈日还要灿烂的“明”字大旗,孟康仰天长啸。
施琅振臂高呼:“大明威武,摄政王威武!”许多人有意或者无意,都忘记了南京城的皇宫中还存在一位有隆武帝。
金色的旗帜、红色的旗帜和青色的旗帜,遮挡的烈日的风采。漫天的尘土、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呼啸来回驰骋的传令兵,还有似含有吞噬力量的炮口,有些人的皮靴已被磨破,有些人战甲上有擦拭不净的血色,如林的长枪和鸟铳。
这是真正的王师!
济南的百姓从未看见过这样的大明军队,从来没有。
“王师回来了!”张调甫趴在墙头,泪水飞舞。他不是兴奋,是突然想起战死的兄弟。
隆武六年,七月,大明摄政王率师北伐,收复济南,恢复山东全境。
清贼多尔衮率师远遁。
济南城门大开,翟哲跃马进城门,孟康和施琅晒义军诸将拜伏迎接。
明军没有继续北上,而是在济南城外集结休整。一支又一支明军在济南城外集结,各位将军、总兵的旗号让人看花了眼。
明年步兵多,火器多,大军所需补给极大。每日,运送物资的木船在运河水道中往返不停。
兵部尚柳随风、户部尚宗茂和南直隶总督姚启圣尽全力调配物资。大军一路收复疆土,不但没得到多少缴获,还要从江南运送粮食救济各地灾民。朝廷北伐时已经昭告天下,免除江北各地三年的赋税,至少这三年,需要用江南的赋税背起江北的包袱,户部压力陡增。
济南的每一点变化,都转化为密报送到多尔衮的案头。
多尔衮是在躺在病榻上回到北京的,清虏骑兵在济南以北的平原警戒,做好与明军在京畿决一死战的准备。
几日的静养,多尔衮的脸上稍稍恢复了点血色。但自家知道自家事,在无人知道的静夜,他想着大清内忧外患的局面,又吐了好几次血。
除了穆济伦和苏克萨哈等几个亲信侍卫,外人概不知晓大清摄政王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河南的清兵正在奉命退过黄河,山东失守后,他们失去了侧翼保护,再固守开封和洛阳等城池毫无意义。他要集结大军,静候翟哲从济南率军北上。
北京城外的通州和归德等地都设立清兵大营,太后和皇帝连下几道旨意,多尔衮坚持没有入城。他身体虚弱,但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放下国事。
就这样过了七天,辰时,阳气初起。
多尔衮披着一件白色薄衣坐在大帐中,刚刚喝完一碗稀粥。
大帐门帘晃动,苏克萨哈轻步走进来:“王爷,济尔哈朗前来拜见!”
“让他进来!”
不一会功夫,外面传来脚步声。济尔哈朗站在大帐门口,借着掀开帘子的阳光,仔细端详多尔衮片片刻,才迈步走进来。
“拜见王爷!”他自从随军退回北京后,便被剥夺了兵马指挥权,赶回北京城内。
“你来的正好,太后和圣上传了好几道旨意过来,命我入城觐见,但现在军情紧急,各部兵马正在集结,你回去转告太后,把我的意思转达到,就说我在京畿击败明贼后,再入城觐见!”
多尔衮一口气说的话有些多,胸口轻微的起伏,喘息很重。
“摄政王的病还没好啊!”济尔哈朗心中暗自揣测,“不过给他看过病的大夫都说他只是急火攻心,为何这些天还没有痊愈。”
他今日不是来为多尔衮和太后讨话的,而是带着任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