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勤听令,立刻查封宁波府从观海卫、龙山所等几处出海的港口,查禁运往舟山岛的物资,若发现禁品立刻没收。”
“元启洲!”
元启洲噌的站出来,见翟哲手中拿着一份封口的,立刻愁眉苦脸,他现在成了宁绍镇专门与浙江巡抚衙门打交道的信使。翟哲看他是江南人,又曾在朝廷军中效力过,才让他担此重任。
“这是一份战报,海寇陈虎威进犯台州海门卫所,被台州参将左若率部击败,你送往巡抚衙门。”
“遵命!”元启洲伸手接过来,这件事不麻烦,他前几日在巡抚衙门纠缠了半个月,与那边的衙役都很熟悉。但是最近好像没听说有海寇侵扰的消息。
“林柱,督促宁绍水师出港,在浙东海域巡逻,一旦发现形迹不明的船只,立刻俘获,若敢反抗,立刻击毁。”
“遵命!”
这几人都是翟哲从北地带来的亲信,眼下重要的任务还是要交给老下属才放心。
众将领命退去,从见到陈虎威时起,翟哲就下了这个决定。陈虎威像极了在中原流窜的那些流贼头目,对这样的人只能用狠,不能绥靖,否则必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这半年来,黄斌卿想经营舟山之心已经很明显,但浙海只能存一个主人,时不待我,他这个总兵必须要以势压人。
安静的等待了两天,黄斌卿从舟山岛前来定海卫所觐见翟哲,因为出海往舟山的船只被扣住了。
宁波府每隔两三日会有几艘船只往舟山岛运送补给,其中有不少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黄斌卿是闽人,与郑芝龙等人有交情,免不了能从海贸中捞点好处。翟哲有船从宁波府往厦门港运送棉布和丝绸,黄斌卿当然也有。本来双方心照不宣,翟哲这一次突然下手查禁,让黄斌卿既愤怒,又不安。
随行的亲兵提着一份礼盒,里面装有一千两纹银。黄斌卿上岸后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一直黑着的脸乌云转晴,直奔向定海总兵府。从几个月来出海货船的数量,以及宁绍镇闹的沸沸扬扬的募兵,他明白这个新上任的总兵非好相如之人。闽海的郑氏与他交好,但这里是浙海。
左若率兵在台州地界操练,李志安尚无官职,暂任总兵府管事,熟悉宁绍镇各部将领。
黄斌卿进了总兵府,先与李志安打招呼,“麻烦帮我传达下,就说舟山参将黄斌卿前来拜见翟总兵。”
黄斌卿个头不高,黝黑的皮肤有着铁打铜铸的光泽,说话的口气很婉转,倒不是他脾气好,闽人说话就是这种风格。
李志安转进去没多久,出来招呼到:“总兵大人有请!”
宁绍总兵府的亲卫都是翟哲从北地带过来,有些从天雄军残卒中遴选出来,个个身材高大,精神头十足,站立的像的木桩似的,让黄斌卿暗自心凛,能带出这般士卒的总兵不可小觑。
进了总兵府,亲兵领他到练武场,翟哲一身练功服,后背半湿,手中握着一柄黝黑的腰刀。
“总兵大人!”黄斌卿拱手。
翟哲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干巾,擦去脸上的汗水,指着不远处的木凳,说:“黄参将来了?坐下说话。”
黄斌卿命站在不远的亲兵把礼盒呈上来,说:“大人忙碌,许久没能拜见,今日终于等到大人在府,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嗯!”翟哲不置可否,自行先坐下来。
“大人,近日舟山物紧缺,我昨日有两艘船从观海卫出海,被逢参将误扣下了,万望大人查明后放行!”黄斌卿挤出笑脸。
“是吗?有这回事吗?”翟哲脸上浮出惊讶的神情。
“逢参将怎么做出这等事!”翟哲站起来,踱了几步,转为笑脸,说:“我等是北人,蒙圣上信任,被任命在此地担任总兵,守卫浙海,但对海事还不甚熟悉,可能是出了点偏差,我马上派人查明。”
“多谢大人!”黄斌卿没想到这么顺利。
翟哲当着黄斌卿的面命方进给逢勤传话,随后招呼黄斌卿在自己身边坐下,闲聊道:“浙海一线,由我与黄参将共同守卫,我对海事不精,黄参将倒是要多费些功夫了。”
黄斌卿欠身坐下,答道:“浙海虽然有些小蟊贼海盗,但多年来边镇卫所和水师查禁严密,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怕不是如此吧!”翟哲语气一变,神情严肃说:“前日海寇陈虎威进犯台州海门卫,被左参将击退,我已经上报巡抚衙门。”
“是吗?”黄斌卿脑子嗡的一声,瞬间露出些茫然之色。
“陈虎威侵扰浙海多年,黄参将难道没听过此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