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尚赶到公寓楼下的时候,楚珂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他跑进楼里的脚步跟着踉跄。
这栋公寓算是京阳市最高档的公寓了,是他包养楚珂时租下来的,每个月的房租在8000左右。
那时候他们还在上本科,两人每晚都会厮混在这里。
慕漾给程尚发信息的时候,程尚是在楚珂身上回的,慕漾给程尚打电话闲聊的时候,楚珂在程尚的身下给他最极致的快乐,两人大脑被烟花绽放的那一刻,楚珂恨不得把嗓子喊破。
像被雨水浇透的床铺,一地板的小雨伞,以及堆满衣柜里不堪入眼的情趣内衣,这些都是程尚在上大学时解闷的药。
他和楚珂彼此间的契合是在任何女人身上都感受不到的。
他爱楚珂这具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肉体,爱楚珂的善解人意,甚至爱楚珂每时每刻给自己带来的欢愉。
她听话懂事,退让有度,甚至任自己发泄禽兽的欲望。
在包养楚珂的第一天起,程尚就对楚珂说过:“我们的关系,不能进入心里。”
他知道楚珂听的懂,她那么聪明,而自己的爱珍贵吝啬,给不了任何人。
可为什么今晚看到那张血淋淋的照片,会有种窒息的感觉。
等程尚把眼前黑色的门打开,一眼看到楚珂毫无声息的躺在两人曾夜夜流连的沙发上。
“楚珂。”
他瞳孔放大了数倍,脚步没规律的跑过去,探了探楚珂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正准备抱起她去医院,他的手突然顿住。
自己现在不能和楚珂出现在公共场合。
他是慕家即将成婚的女婿,过几天整个京阳市的人都会知道。
他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程尚想了几分钟,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医生朋友的电话。
*
宁家二楼的走廊上,逐渐传出淅淅沥沥的哭声,虽然被狠狠的压下去了,但还是能让人听出来哭的人有多悲痛。
慕漾哭得一双眼睛都睁不开了,枕头被染湿了一大半。
快哭了半个多小时,她实在是没力气继续才渐渐停下来。
一想到在临下车前,程尚的那番话,她就感觉到一股阴暗又潮湿的绝望感。
她一生都未曾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会得到今天这样的结局。
慕漾肿起来的眼皮有些合不上,脑海里突然回荡出恩秘临走前的那句嘱咐,“裴总每次喝完酒胃不舒服,是要喝粥的。”
她缓了几秒,艰难的爬下床。
裴鹤谦今晚所做的事情在眼前浮过,历历在目,慕漾觉得心里堵得很不舒服。
她要现在下楼就去给他弄碗粥,或许这碗粥是自己唯一能给的报答了。
深夜三点多的宁家厨房里,娇小的身影在灶台前忙来忙去,时不时掀开灶火上的陶瓷锅盖看看,冒热气的粥有了沸腾的迹象,她脸上着急的神色显而易见。
裴鹤谦孤零零回到别墅里的时候,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沙发里。
原本酒醉不堪的头脑这下彻底清醒了,片片心疼却缠绕着心脏。
他疲惫不堪的刚闭上眼睛,大门口就传来悠悠然的问话:“鹤谦,你楼上的套子借我用用?”
裴鹤谦静静的看向朝自己走过来的何佑佐,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给了你价值十个亿的地皮,借个套子都不乐意,那我还怎么跟你外甥女车震?”何佑佐懒洋洋的坐在他身侧:“要不你楼上客房借我用用?”
“滚。”
裴鹤谦抽出身后的靠枕朝他丢过去。
何佑佐眼疾手快的接住,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抱怨:“今晚第二次出现这个我不喜欢的字,你怎么跟那野蛮人一样没素质。”
裴鹤谦只看到他自己一个人进来了,并没有看到宁野,淡淡问:“我外甥女呢?”
何佑佐耸耸肩:“你的小姑娘走了,我的小姑娘担心着急,就把我的车抢过去开走了”他摆正身体昂靠沙发道:“可真行,我也被抛弃了,看来我只能抱着你取暖了。”
裴鹤谦看向他的视线移向门口,不打算在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