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回到宿舍,从床底脱出一个陈旧的铁皮盒子,因为保养得当,还没有生锈。
里面的照片也有些陈旧了,现在科技发达,所有照片都存在手机或者终端里,很少有人会保留纸质相片。
照片上是小时候的许尽,旁边站着和他长得很像的女人。
那是许尽的妈妈许勤,也是个ta,
许勤19岁时认识了一个男人,听信男人的谎言,离家出走,未婚先孕生下许尽,不料对方已婚,对许勤只是玩玩而已。
因为许尽是ta,那男人甚至都没给许勤一分钱。
自己在感情中受了伤害,没办法忽视一条生命,但也没办法对他很热情,因此一直对许尽很冷漠,对孩子的态度就是活着就行。
许尽从小乖巧懂事,能帮许勤分担很多小事情,慢慢地,许勤也开始接受自己的骨肉。
许尽5岁生日那天,许勤破天荒买了粉红色的小猪生日蛋糕,饭桌上,许勤含着泪对许尽说:“小尽,以后咱俩好好过。”
许尽用力点头,他还沉浸在妈妈忽然更爱自己的喜悦中,他没吃过蛋糕,笨拙地用刀切了一块给许勤,甜甜地说:“妈妈,吃蛋糕,我们好好过。”
许勤接过蛋糕笑了笑:“祝小尽生日快乐。”
小许尽也笑了:“祝小尽生日快乐。”
但许尽还没享受几天母爱,许勤就消失了。
再后来,许勤的尸体被送回来。
葬礼上,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尽说:“小杂种。”
许尽忘不了那女人的眼神,是富人对穷人的嘲讽,是正宫对私生子的厌恶,是上等人对下等人的蔑视。
后来许尽被一对好心的夫妻领养,就是顾知知的父母。
在那里,许尽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但好景不长。
顾母是商场的售货员,有一天不小心撞到人,被老板开除。
监控里能看到顾母只是蹭到对方了,但这座商场就是对方的,顾母只能接受被开除的命运。
顾父咽不下这口气,在找人理论的时候被打个半残。
尽管两人都失去了经济来源,却依旧没有放弃养育两个孩子。
顾母一个人打几份工,而许尽和顾知知承担起照顾父亲的责任。
最后顾母因为劳累过度心脏骤停,发现得晚没能抢救回来。
办完顾母的后事第二天,顾父也死在了病床上。
1岁时,儿童保护署的人来接走顾知知和许尽,两人进了曾经臭名昭著的爱心福利院。
一座满足上流社会恶心私欲的福利院,两人逃脱后,才被人曝光、查封。
尽管所有事情的结局都是悲剧,但凡是他留存下来的照片,都有美好的回忆。
许尽从小就见识过权贵的狠厉,本该幸福的生活,屡次被权贵搅得天翻地覆,家破人亡。
所以他排斥裴裕珩,尽管对方表现出十足的耐心和温柔,或许裴裕珩和其他贵族不同,但许尽害怕。
他不敢相信裴裕珩,他已经在努力活着了,实在不想又因为权贵而失去现在的生活。
但自从他参加药物试验起,他已经经和裴裕珩搅成一团了。
许尽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失眠一整夜。
年底了,老板破天荒增加了预定人数,最近排班排得满,也没时间去听课,不过老师录了课。
许尽有空的时候会听回放。
主厨秦月痕靠在门框上问许尽:“小尽,有心事吗?”
“秦哥,没事。”
见对方不欲多说,秦月痕没有追问。
离开之前,秦月痕又给了许尽一个餐盒,里面是处理过的牛肉,以及烤肉用的工具。
许尽感激地道谢,秦月痕正靠在门框抽烟,摆了摆手示意许尽快走。
秦月痕看起来是很有故事的人,但许尽没有窥私欲,不会去问询或者打听别人的事情。
许尽拿出手机才发现没电了,走出店门,才发现裴裕珩今天没来。